每年四月中旬的夜晚,荧光海滩附近的海水就会出现大片蓝色光点,远远望过去,就好像点点蓝色星河,不知道有多美。
但这个季节是完全看不到的,往哪看都是黢黑一片。
沈悠跟在林怀远后面,见他一路走走停停,偶尔蹲下,不知道在找什么。
就这样走了好一会儿,林怀远像是终于找到了想要的东西,招呼沈悠过去。
沈悠走过去,跟他并排蹲下,就看他两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个什么,指缝隐隐透出蓝色的微光,特别微弱。
林怀远把手递到沈悠眼前,微微张开——沈悠这次看清了,是一小块儿发着蓝光的石头,还没有萤火虫的光亮,如果不是此时天色完全黑透,他又用手拢着,还这么近距离看,应该都看不出这块儿小石头是发光的。
不远处风急浪高,海天相接俱是无边黑暗,眼前这人认真地捧着一小块儿发光的石头给她看,好像把这方小天地唯一的光捧给她。
“我以前晚上过来,不是为看海,是为了看石头。”一方天地,上下俱黑,风浪中只有这种小石头还顽强地散发着一点微光,像是跳动的生命。
林怀远认真地看向沈悠:“我就只有这么点光,全都给你。”
我的过去漆黑一片,唯有心头手上的这一捧幽光,献给你。
第37章
回到家已经过了半夜十二点, 沈悠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钥匙, 轻之又轻地开了锁, 打算鸟悄地进门,不发出一点声响。
结果门刚开条缝,亮光就倾泻而出, 沈悠心里一咯噔, 听见她家太后冷哼声从客厅传来:“贼来了。”
沈悠赶紧闪进来,关了门, 冲着客厅沙发上横眉冷对的两个人讪笑:“这么晚了, 您说您二位怎么还没就寝呢?”
沈杰推了下眼睛, 双眼迸发出柯南之光:“睡了不就抓不着贼了吗?”
今天这事确实也赖沈悠, 她出去玩就出去玩呗,中间也没想着告诉爸妈一声, 电话也没注意, 害得二老在家瞎担心。
沈悠知错,赶紧扑过去抱太后大腿,边解释边装可怜:“妈,你说我好歹二十好几的人了,多少得有点不能为人道的私人生活, 是吧?您得适当认清事实, 学习学习龙阿姨, 以后咱们的关系,那就是——您目送我的背影渐行渐远,我用倔强的背影告诉你, 不必·····”
砰!
许唱晚一巴掌抽在她脑袋上,在沈悠嗷嗷叫声中,又抽她胳膊:“不必追,是吧?嗯?还不必追?叫你给我狂,叫你给我狂!还倔强的背影!”
沈悠连躲带闪求助沈杰,可惜沈杰这个老婆奴根本就不看她,还在旁边帮腔:“晚晚,别气到自己,手疼吗?”
沈悠流下了爹不疼娘不爱的泪水。
二堂会审,沈悠瑟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听许唱晚恨铁不成钢:“谈恋爱了,是不是?谈恋爱你说啊,我们还拦着你不成?就你现在这样,悄没声做贼似的,是谈了个什么样的人啊?史莱克还是忘年恋?”
这话沈悠不爱听,勇敢反驳:“别瞎说,就比我大五岁,离忘年恋远着呢。”
其实沈悠之前并没有跟爸妈坦白她跟林怀远关系的打算,毕竟两人刚开始谈,就算是认真的,那离见家长也远着呢,何况,林怀远还是单亲爸爸,被许唱晚知道能气个跟头。
她头大,打算先拖着,看情况随机应变,说好听点叫以不变应万变,说不好听点就是不负责任。
但今天晚上的事让她猛然意识到,林怀远的认真程度可能跟她不太一样,他大约好像是奔着一辈子去的,毕竟把“光”都给她了,那块小石头现在还在包里呢,烫包也烫她的心。
土味情话再土,也架不住说话的人帅又深情,她没出息地当了真,想要更认真些。
“五岁?”许唱晚一脸惊讶:“大这么多?也大太多了吧?”
她皱着眉头,一脸我需要冥想一下的修仙表情,也没再继续问沈悠,但已经把“我不同意这门亲事”明明白白地挂在了眼角眉梢。
行吧,沈悠叹气,这刚说到年龄就这样了,谈话是没法继续了。
许唱晚先回了卧室,沈杰落后一步,一脸严肃的悄声问沈悠:“你上周日突然说要学做饭,也是因为他?”
沈悠哪能不知道沈杰憋着什么坏呢,倔强地抿紧嘴,不发一言。
沈杰啧了一声:“不知道是谁说的,绝对不学做饭,这人还没走呢,话就凉了。”
沈悠气哄哄:“社会在发展,我也要进步,跟话凉不凉的有个毛球球关系。”
沈杰立刻一声冷哼:“谁是小狗?”
沈悠见赖不过,气成河豚:“汪。”
沈杰一通笑,临走前还不忘再挤兑她一番 :“你妈不同意忘年恋,我肯定也不同意,还是别当小狗了,做人吧。”
沈悠气得当晚差点失眠。
第二天早早起床,沈悠先摸了摸床头柜上乳白色的小石头,又回味了一遍林怀远的土味情话,羞羞又美滋滋。
洗漱,画了个桃花淡妆,然后开始挑衣服。
半面墙的衣柜,满满的衣服,折着放的,挂着的,应季衣服被一件件拎出来在穿衣镜前摆弄,这件不行,那件也不行,这件太休闲好像还过时了,那件不显身材,手上这件又太学生气,林先生应该都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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