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翰松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还是比较相信你的能力的。”
“不用相信我,要相信事实证据。”连宸叹口气:“其实这种事也讲时机,三年前一个模样三年后又一个模样,而且当时是地方司法,现在是在首都,力度也不同。”
嘉语叹了口气:“我觉得张立今忽然扯出这一出,就是在警告我,我爸还在牢里,也不知道能不能翻案。”
“比较难。”连宸直接否决了她的美梦:“不过既然他都走了这步,你也要做好随时被他拉到大家面前的准备,当初的事说不定会暴露出来。”
“我不是怕暴露,就怕暴露了还让他逍遥法外。”嘉语知道不该问,却还是没忍住:“连律师,你有多少胜算?”
连宸放下咖啡杯,淡淡道:“其实只是刑期长短的问题而已。”
一直紧张着的庄敏宜终于松了口气。
之后再开庭,连宸底气足了很多。
首先强制掳人这条已经证据确凿,其次庄敏宜的其他大学同学可以作证张立今从她刚进大学就开始对她纠缠不休,现在的行为完全是有目的的掳人施暴,而证明他有精神问题的材料并不充分,并不能证明什么。最后,根据以往张立今厚厚的案底,这种人有这么多前科,这个更能说明问题。
章翰坐在嘉语身边,一直揉手腕,嘉语注意着庭上的情况,很久才看到:“你怎么了?”
“没什么,受了点伤,揉一揉就好了。”
她拨了一下他的袖子,青了一大块:“你这是摔的还是被人打的?”
章翰还没说话,连宸接着拿出了新证据:“这是一位记者今天刚交到我手上的新证据,张家为了给张立今洗脱罪名,企图行贿,被发现后,该记者还受到了殴打,我这里有验伤报告……”
嘉语吃惊地看着章翰:“证据是你找的?”
“算是我带的一个徒弟,他比我受的伤重多了。”章翰看着她吃惊的脸笑了笑:“别这样看着我,你就当看武侠片行不行,我也有行侠仗义的风骨啊。”
嘉语这才收回惊讶,说了句“谢谢。”
最近正是“严打”、“倡廉”的时候,张立今撞枪口上,是肯定跑不掉的了。
嘉语当然希望他坐一辈子牢永远别出来,但还是没能实现,不过十五年也够长了。
庄敏宜在酒店房里一直搓胳膊,明明天还很热,她却像是很冷。
“为什么他坐牢了我还觉得害怕?”
嘉语把整理好的箱子拖到她跟前:“你不觉得真正该害怕的人是我吗?不过章翰那边报道了张家行贿的事情后,他们家也开始接受调查了,以后就算出来,也未必有本事报复,你还担心什么?”
庄敏宜伸手夺过拉杆,“这次的事,不要指望我谢你。”
“我只指望你别害我就行了。”嘉语嘲讽地说了一句,看了看时间:“明早的飞机,你可以休息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做,就不陪你了,要是还害怕就别出门。”
庄敏宜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嘉语抢先说:“好了我知道,明天早上会来送你的。”
“我又没说要你送。”
“哦,那是我误会了,我还以为你是害怕出门,要我来作陪呢。”嘉语是真赶时间,没心情再跟她闲话,拿起包就出了门。
庄敏宜说到底还是害怕,立即就跑去把房门上了锁。
嘉语出了酒店,一边在路边等车一边拿出手机查看宋卓希的日程安排,这段时间一直忙着案子的事,现在才想起来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她甚至都忘了要向他报备事情进展,出乎意料的是他也没打电话过来追问。
这么一想,她忽然觉得自己太小心翼翼了,宋卓希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但她总是习惯性的用自己的思维把他可能会遭遇的处境全都想一遍,然后排除掉任何会对他有害的因素,尽管有时候这些因素会让她自己很受影响。
孙雅以前问她:“那个姓宋的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么死心塌地?”
嘉语一直没想过这个问题,大概是自己上辈子欠了他吧。
前面来了辆出租车,她连忙伸手去拦,没想到亮着“空”字的出租车一停下来,居然从上面跳下来了几个流里流气的混混,一下车就直接朝嘉语走了过来。
嘉语这段时间都警觉的很,一看到就转身往酒店里跑,那几个混混一路追过来,其中一个想伸手抓她的头发,但她剪了短发,没能得逞,顿时气得骂了一声粗话。
嘉语跑到门口大声喊保安,几个混混忽然改变了态度,其中一个一边追一边喊她:“姐,别跑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回去好好说呢?跟家里吵个架就随便跑出来干什么?”
嘉语心里“咯噔”一声,这群人是早就计划好了要把她弄走了,一定是张立今的人。
门口站着的保安也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家务事,一下就愣住了。嘉语被其中一个人拽住了衣领,没能跑进酒店,几步就被拖下了台阶,脚在台阶上崴了一下,疼得厉害,想跑也跑不起来了。
“救命!他们是骗子!”这个时候除了大喊大叫之外没别的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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