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文家?”文昭凌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凝神仔细听了听,没一会儿又摇着头笑了笑,“可不是,还骂的挺难听的。”
玉枝继续打嗝,心想也不知道文家这是惹着谁了,那个女子的话骂的这么难听,总不可能是什么达官贵人家的家眷才是。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文家,玉枝一路上又是闭气,又是跟文昭凌打岔,好不容易在进门之前停下了这恼人的打嗝。
回到伯玉居,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准备一起去太夫人那里问个安,谁知道刚刚进屋不久,就见到福琴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见到两人俱在,明显的松了口气,也顾不上行礼就急急忙忙的开口道:“大少爷可算回来了,家里人都在等着您呢,夫人请您一回来就去前厅,大少奶奶也一并去吧。”
文昭凌和玉枝彼此奇怪的对视了一眼,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向稳重的福琴也这么慌乱。
两人随便整了整衣裳就赶紧去了前厅,只见福琴和太夫人身边伺候着的嬷嬷都守在门口,周围一个下人也没有,心里都觉得有些古怪。
此时文家除了在外为官的文大人之外,所有人都到了前厅,见到文昭凌和玉枝走了进来,全都将目光递了过来。两人向坐在上首的太夫人和文夫人行了礼,便走到左边首座坐了,等着太夫人开口。
太夫人和文夫人却一直都没有说话,玉枝有些奇怪,眼睛瞄到对面坐着的金氏,只见她眼睛红红的似乎哭过,脸上却是一副恨意难当的表情,还时不时的瞪着身边的文昭冶。玉枝偏头看向文昭冶,他却正颓丧的垂着头,看不清是什么表情。再看看金氏另一边的李氏,她神情平淡,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倒是李氏身边坐着的阿芹一副笑眯眯的神情,看到玉枝看她,回以她一个微笑。
久等无果,文昭凌只好自己开口询问:“祖母,娘,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太夫人阴沉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文夫人也在一边板着脸,看着文昭冶叹了口气。文昭凌见状,只好转头问文昭冶:“仲和,到底出了何事?”
文昭冶抬头极为迅速的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
太夫人似乎看不下去了,终于开了口,却是对着文昭冶,“你也有不好意思的时候?现在这件事情闹的满城风雨,你让我们文家还如何在京城立足?”太夫人越说越气,最后一句话合着她手掌拍在桌角的响声,让人心惊肉跳。
“祖母,究竟仲和做了何事让您如此生气?”文昭凌依旧声音平和。
“唉……”太夫人叹了口气,“你这个不争气的弟弟,在京城平日寻花问柳也就算了,这次居然差点闹出人命来了。”
文昭凌惊讶的看了一眼文昭冶,“仲和,真有这事儿?”
文昭冶依旧垂着头不说话,阿芹在一边抢声道:“哎呀,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嘛,大哥,我告诉你。”她起身走到文昭凌和玉枝跟前,脸上的笑容在此时显得有些突兀,“大哥,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二哥看上了一个妓子,不小心把那个女人的肚子给弄大了,然后人家哭哭啼啼的上门来要二哥娶她。二嫂把她狠狠羞辱了一番,妓子气不过,回去寻了短见,幸好被救下了,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这事儿弄的满城尽知,说不定现在还在闹市口怒骂着呢!”
玉枝与文昭凌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心中有了数。敢情刚才在闹市区听到的怒骂文家的人就是那个妓子?
玉枝其实有些幸灾乐祸,她原先就看不惯文昭冶那副浪荡子的模样,现在让他吃点亏也好。她看了看阿芹,一手拢在嘴边做咳嗽状,却是避开文夫人和太夫人的眼神朝她笑了笑。阿芹朝她眨眨眼,又退回座位去了。玉枝偏头看去,文夫人果然一脸厌恶的看着她。太夫人听了阿芹的话倒是舒了口气,终于有人替她说清楚了这尴尬之事的原委。
这番话说完,厅中越发安静,文昭凌咳了一声,看向坐在上首的太夫人,“祖母打算如何处理?”
太夫人叹了口气,“如今你父亲不在家中,你便是这家中的顶梁柱,自然还要询问你的意思。”她看了看文昭凌身边的玉枝,叹息更重,“你们夫妻刚成婚不久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这可真是……唉……”
玉枝连忙出言安慰:“祖母不必因此挂怀,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把叔叔的事情给处理好。”
太夫人点点头,眼神不悦的扫了一眼金氏,“我的孙媳妇儿要是个个像你这般懂事,也不至于将事情闹得这般不可收拾了。”
金氏听出她这是在指责自己,原本就红肿的眼睛又开始流泪,委屈无比,“瞧祖母这话说的,她一个青楼女子妄想进文家的门也就罢了,还处处拿着孩子寒碜我,说我不能生养,我这也是气不过才说了她几句而已,怎么现在反而还怪起我来了?”她越说越委屈,眼泪也是越掉越多,奈何太夫人是长辈,她也不好多说。
玉枝虽与金氏接触不多,却也能看出她是个骄傲非常之人,现在委屈成这样,都是拜文昭冶所赐,心里不免对她也有些同情。
文昭凌在一边沉思了一番,开口道:“依我看,现在人没事了总算是件好事,若是这件事真出了人命,到时候说不定会危及父亲的官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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