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晚打电话的时候,钟景正在一旁耐心地听母亲唠叨。
“你在干嘛呀?”初晚问他。
钟景此刻听着她温软的声音有些想她,笑道:“在陪我母亲,有时候带你来见她。”
又一年过去。
日历被一页页撕下来,新生的绿叶复为为苦叶,夏的蝉也成了书本上的标本。
新的一年很快到来。
是谁说,如果谁没有在夏天里干点什么事,那么这一整年,他都一事无成。
钟景仔细想了想,这个夏天他办对的一件事就是幡然醒悟好好复习,考上了城大,遇见了初晚。
初晚给谢眺越的补课提前了三天结束。谢眺越玩转着手中的笔,欠揍地笑道:“初初老师,跟我哥到哪个地步了?”
初晚没好气地白他一眼。
谢眺越继续猜道:“一垒半?”
“两垒?”
“三垒????!!”
初晚给了他一个暴栗:“小孩子瞎想什么呢?”
不知怎么的,初晚又想起了许芽那张脸,虽然长相媚了点,但眼睛是干净的。
“那个女孩子,你别对她那么凶了,女生就是用来珍惜的。”初晚说道。
一提起许芽,谢眺越心情就坏得不行。他沉下脸说道:“她就是欠,操。”
眼看新年就要来临,初晚陪着母亲采购年货。寒假的这段时间,她一直背着母亲没再吃药,也偷偷地没去看心理医生。
不知道母亲发现后,会不会逼她去看病。
不过自从初晚上大学以后,她发现母亲对她亲近了许多。
大概是子远游,母牵挂吧。采购完年货后,母亲又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钟景对过年一向没什么概念,只不过一家人凑在一起虚伪地吃顿饭而已。
年三十,下午六点的时候,钟家的年夜饭一向来得早,又操办得热闹。钟维宁率先举起酒杯:“爸,我祝你健康长寿,万事顺心。”
上了年纪的人一向喜欢听这些吉利讨喜的话,钟维宁最会做的就是拍马屁,把老爷子哄得不知道多开心。
钟父把期待的眼神看向钟景,可惜后者装作没看到,自顾自地吃菜。
他在这个家的存在感一向较低。
话到三旬,饭还没吃上两口,钟景口袋里的电话就响了。
他毫不在意地接起电话,过一会儿脸色就变凝重了。
“我出去一会儿,有点事。”钟景唰地一下起身。
钟父眉毛拧在一起,不悦道:“这还过年吃着饭,去哪里?”
钟景犹豫了一会儿:“我妈摔了一跤,我过去看看。”
钟父凝神,命令道:“医院里没有护士吗?什么事也得吃了饭再走,饭都没吃完你往外走,成何体统!”
钟景最恨他这幅冷血无情,还自以为是的架子。钟景盯着他,缓缓地笑了:“当年我妈真是瞎了眼会爱上你。”
“嘭”地一声,钟景身后传来碗筷碎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家人惊呼:“爸,你消消气。”
钟父在他背后吼道:“你这个孽子,有本事滚了就别回来。”
钟景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还是不留情地往前走。
好死不死,钟景在赶去医院的路上堵车。等他赶到疗养院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十分钟。
钟景急匆匆地赶过去,病房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透过门缝,一个女孩子头发乌黑如瀑披在后面,她坐在病床前喂着他母亲吃东西。女孩极有耐心地喂母亲吃饺子,声音柔柔的:“阿姨,这是我妈亲手包的饺子,你尝尝看。”
“我妈妈有事,我过来替她一会儿。”
躺在病床上的女人不知怎么跟一个小姑娘置气,在女生把饺子送上来的时候,女人一个不乐意地用手重重一拍,汤水洒在小姑娘手背上,通红一片,有的还溅到了被褥上。
女生立刻把碗放到一边,抽出纸巾擦拭被褥,之后再去洗手间把手简单地冲了一遍。
女生整理好后,继续哄着病床上的女人,后者目光呆滞,眼睛通红,嘴里无意识地喊着:“儿子……要他喂……”
女生夹了一个饺子,放到嘴边吹凉后,轻声说:“你先吃几个,你乖乖听话他就马上来了。”
女人终于抬眼看了她一眼,听话地吃起饺子来,温顺地吃完了好几个。等一切弄好之后,女起身替她掖好被子,温声说:“阿姨我该走了,下一轮值班的护士要过来了,下次我在再来看你。”
病房内重新归为平静,钟景抬脚走了进去。母亲看见他来了之后,精神恢复了几分,拉着钟景的手不肯放。
钟景回握住她的手,嗓音干涩:“饺子还吃吗?”
“吃的,要小景喂。”女人露出一个笑容。
钟景拿过一旁的保温桶倒出一碗饺子开始喂她,母亲吃得开心,弄得嘴角都沾上了汤渍。钟景温柔地用指腹擦拭掉。
他低着眼注视着碗里的饺子,睫毛被光晕拉得长长的,他从喉咙里滚出几个字:“妈,新年快乐。”
第51章
很小,他和母亲一起住在鸦青街的时候。那个时候钟景还不像现在的性格这么随和, 也不会逢人就笑。相反, 他冷漠又高冷, 基本很少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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