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终于到了。”
“看来胡大人已经等在下等的不耐烦了。”
胡宽冷笑了一声:“我倒是希望世子永远都不要出现于寒舍,奈何世子不允。”
话音未落,他的身后一阵细微响动,依次从前厅里走出一十八人,有不少倒是熟悉面孔。段衍之想起当初那场犹如身处地狱的战斗,嘴角冷冷一笑。
“胡大人的眼线果然厉害,竟将在下何时行动掌握的一清二楚。”
“世子说笑了,若说眼线,老夫焉能与世子相比?世子可是已经接连砍去了老夫的左膀右臂呢!”
段衍之笑而不语。
对面有一个白衣公子轻摇折扇自胡宽身后走了出来,“原来这就是叱咤江湖的青云派宗主?嗤,看上去不过是个粉面郎罢咯。”
段衍之身边黑影一动,已经有人忍不住要冲上去,被他抬手拦下。他借着廊前灯火看到白衣公子腰间的一个“唐”字玉佩,眼神一暗,黑云翻滚不息,脸色也阴沉了下来,“原来是四川唐门的公子,令尊为何没来?”
唐公子的父亲当然不能来,当初那一战,他已被段衍之斩去双臂挑断脚筋,怎么可能前来?只是这样丢人的事情,唐老爷子是不可能告诉自己儿子的,所以此时的唐公子不知者无畏,根本不知道眼前的段衍之有多可怖,虽然知晓唐门当初毒死了段衍之的父亲,竟也不以为意,还是一副高傲之态。
“对付你还用不着家父出手,本少爷即可。”
一边的智一大师闭了闭眼,叹息着呼了声:“阿弥陀佛……”
段衍之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好得很,想不到还能遇到宿仇,以前没杀了他父亲便是为了让他多受些折磨,如今倒是可以添上他儿子,让他一家人都尝尝他与他母亲的痛苦,尝尝他祖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且慢!”眼见段衍之有动手的意图,胡宽也忍不住有些紧张,慌忙抬手阻止,但转眼瞄到段衍之眼中那嘲弄的眼神又忍不住有些气恼。
他是官场中人,并未见识过真正的江湖惨斗,但是近日来一直被智一大师说的心惊胆颤,此时见到段衍之便如同见了地狱里的恶魔,生怕胡府会变成当初的京郊驿站。
胡宽咳了一声,又恢复了当朝首辅的威仪,“老夫知晓世子来此的目的,但老夫并非善与之辈,这点世子应当很清楚,所以要想从老夫手中夺得你要的东西,怕是很难。”
段衍之微抬下巴,神情睥睨,此刻他再也不是平时温和俊雅的侯府世子,而是笑傲江湖,剑指天下的一派宗主。“胡大人……莫非是在恐吓在下?”
胡宽避开他凌厉的视线,冷哼一声,“老夫只是不希望世子妄动干戈还得不到好处罢了。”
“早知你要说的是这等废话,在下便直接动手了。”
胡宽心惊了一下,他竟然一点都不迟疑?这里毕竟是一朝首辅的府邸,他只带了二十人,凭什么这么有把握?
段衍之看到他的神情,心中反而十分满意。前些日子乔小扇还与他说胡宽此等久处庙堂之人最擅长使用虚实之招,果不其然。刚才那话无非是让他心中生疑从而产生退意,而他不为所动,便又让对方自己心神不宁了。
虽然是诡计多端的老狐狸,胡宽终究对江湖存在着一丝畏惧,因此行动之间便有些投鼠忌器,使了攻心之术也会反受其噬。智一大师斜睨他一眼,轻轻摇头,又呼了一声佛号。
段衍之扫了几人一眼,轻轻抬袖,伸手朝胡宽身边的唐公子一指,“不如,先从唐大少爷开始如何?”
唐公子冷笑一声,唰的一把收起折扇,翩然跃至中央,“本少爷还怕你不成?”
段衍之微一颔首,左手负于身后,虚抬了一下右手,“似乎在下痴长唐大少爷几岁,在下不愿以大欺小,便请唐少爷先动手吧,在下可以让你十招。”
唐公子闻言脸色一变,不服气的道:“你凭什么让我?看不起我?”眼神瞄到段衍之空空如也的双手,他的脸色越发不好,“哼,连剑都没拿,还真是小看了本少爷了!”
“在下并非看不起唐少爷,只是在下武学所精便在于剑之一道,在下是怕伤了唐少爷罢了。”
唐公子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抬手从怀间一把抓出一只锦囊扔在地上,“本少爷所精在于用毒,今日也不用了,怕伤了你!”
胡宽身边的江湖人士闻言俱是一惊,连一贯沉稳的智一大师都皱起了眉。胡宽心中也是一阵失望,唐公子果然是太年轻了,这般一激便轻易将自己置于险境了。虽然唐门下毒的招数是阴招,但对付段衍之这样已臻化境的高手,也许已是唯一的办法,而此时,段衍之的危机已然在几句话下悄然解除。
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对手!
段衍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着点了点头,“那便请吧。”
唐公子立即飞身而上,手中折扇一展,扇边化为利刃直取段衍之咽喉,段衍之侧首让开,额前一缕碎发被余劲斩断。唐公子见状心中得意,攻势也越发猛烈起来,甚至已经计划好了要在百十招内就将其斩杀。
周围围观的众人都是屏息凝神,大部分却是奇怪,因为段衍之到现在还是只守不攻,似乎十分被动。而唐公子已然凌厉的进攻了快十招。难不成他真的要让他十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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