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两个回合他其实已经清醒过来了,我跟他说过泰三木的弱点就在近地面打斗上,所以他最后才会把他引到地面,打乱了他的阵脚。”
贺铭没想到原来这里面还有策略,当即吃惊地张大嘴。
过了一会儿,陈澄才扶着骆佑潜进来。
拳馆比赛时都会配备基础的医务人员,立马上前替他处理伤口。
主要的伤都在脸上,处理起来繁琐,骆佑潜闭着眼,伤口太多导致消毒时几乎把酒精整个糊上脸。
他皱着眉忍痛,一边被酒精刺激着泪腺。
医生拿棉签处理干净他脸上的血迹,在几个严重的伤痕裂口上贴上纱布。
“好了。”医生贴好胶带,“身上有哪里觉得特别痛的吗?”
骆佑潜感受了一下,在胸腹间按了按:“肋骨骨折应该不严重,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好,你脸上的伤注意别碰水,别发炎。”
“嗯。”
他试探着睁眼,眼睫颤动,却被眼眶周围的残留酒精刺激,直接把眼角逼红了,一眨眼就是一滴泪。
“痛啊?”
他眨了眨眼,看清前面陈澄一脸紧张,宽慰地笑笑:“没有,不痛。”
“没眼看啊没眼看。”贺铭在一旁打趣。
骆佑潜斜睨他一眼:“这么晚了你还不回家,你妈不抽你啊?”
“今天刚开完家长会,回去才挨抽呢。”贺铭说。
“这么晚你妈都该睡了吧,你就先回去吧。”
“得,我走了。”贺铭朝他偷偷比了个口型——不打扰你们小两口,又对陈澄说,“走了啊,姐。”
陈澄吸了吸鼻子:“嗯,你路上小心点。”
“嗳!知道!”贺铭乐呵呵道,道了别便走出休息室。
教练又和骆佑潜讲了会儿话,以及后续的计划,这样的小比赛只是迈出的第一步,只有等他慢慢适应,慢慢克服,最终才能真真站上国际的拳台上,拿到世界级的拳王称号。
“好了,你们也回去吧。”教练说。
***
出租车在接近凌晨的街道上开得飞快。
他们在浮动的世事中起伏,又一块儿回了那一处狭小却足够庇护的出租屋。
陈澄前几十年独惯了的后果,就是当自己的人生中,以一种势不可挡的趋势出现了一个极重要的人后,常常惶然失措、动弹不得。
陈澄洗完澡出来,在床边安静坐了会儿,抬手摁了摁太阳穴呼出一口气,气息中都染上倦意。
还是放心不下。
她起身出了卧室,走到隔壁的骆佑潜房门口,敲门里面却没应。
她把耳朵凑近门板,听到了里面淅淅沥沥的水声,骆佑潜还在洗澡。
也不知道那一身伤能不能沾水……
陈澄皱了下眉,推开门走进去,里面东西都被随意摆放着,没有得到主人的勤劳打扫,换下的衣服扔在床上。
“骆佑潜。”她朝浴室里喊了声。
里面的水声几乎瞬间停止了,传出骆佑潜试探性的一声:“姐姐?”
“啊。”陈澄应了一声,“……我怕你又会觉得痛,过来看看,你这样能洗澡吗?”
“我不洗澡就睡不着……我身上的伤不严重,你放心吧。”
陈澄站在他床边,眼睫飞快扑闪了两下,竭尽全力压下心底鼓噪的情绪,然后认命地弯腰捡起地上的靠枕。
不再看一眼他伤口如何,陈澄也放心不下,索性趁着这时候替他整起了房间。
等骆佑潜艰难地洗完澡,穿上睡衣睡裤出来,陈澄已经斜靠在他床头睡着了。
女孩深棕色的长发散落在肩头,灯光下的脸庞柔和而宁静,让人一下子就忘记了身上的疼痛,浅浅的呼吸让她胸腔有规律的起伏。
裤子蜷起,露出白皙瘦削的脚踝,上面的青色筋脉隐现,带着某种情.色的意味。
骆佑潜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就彻底愣住了。
他微不可闻地唤了一声,这回不是什么“姐姐”,而是“陈澄”。
他几乎是不可自控地走过去,倾身靠近。
脑袋挡住了头顶的光源,遮住原本打在陈澄脸上的光线,她睫毛颤动,缓缓睁开眼睛。
便对上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眼眸。
“!”
陈澄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要推开他。
手直接按在他青紫的腰间,骆佑潜蹙起眉,没忍住“嘶”了一声。
陈澄后知后觉地意识苏醒,反应过来眼前是个什么情况,立马扶住骆佑潜,连声问:“没事吧?疼不疼,我打到哪了?”
“……没事。”骆佑潜喘了口气,“腰上紫了一块,没事。”
陈澄还有些放心不下,想要掀开他的衣摆看看,却在伸手时被骆佑潜抓住了手腕,触及他掌心还未干的水汽。
陈澄莫名心虚地停了动作。
鼻间都是陈澄身上刚刚洗完澡后清新而浓郁的沐浴露味,层层包裹,缱绻而温柔,奇妙地在他心头发生了化学反应,被汹涌而来的情.欲所折磨。
骆佑潜的嗓音完全喑哑,带着疏离感,性感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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