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羽在一旁看得心惊,他有些结巴地说着:“我我我,我这就去叫人来。”
“等一下,小兄弟,如果你去叫人的话,可能以后就见不着你的这位朋友了。”黑衣人仿佛玩笑般地说道,但是铁羽很清楚,他并不是在开玩笑。
“能有这种身手,坦苏部落竟还是被灭了啊,真是可惜。”黑衣人嘲讽一笑,“告诉我,宁初在哪,我可以考虑不管你们刚才说的那些好像要谋反的话。”
小兵带着怒意地看着黑衣人,尽管非常地生气,但他很清楚自己不是面前这个人的对手,对方不管是气力招式还是速度都远在他之上。他很快做出了决定,反正宁初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我们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黑衣人将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表情比刚才严肃了些。
小兵也施加力气格挡着,但已经有些勉强,他继续说着:“那个姑娘突然失踪,大王下令让我们一寸土地一寸土地地寻找,找到者有重赏,现在贺羯王都想找到她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黑衣人朝着小兵狡黠一笑,像是还算满意他的回答,接下来便迅速地加重力气挥舞起了手上的剑,小兵无法回防,不过对方此举并无杀意,只是顷刻之间他便被震了出去,后退好几米才止住了颓势。
等他站稳了身再朝对方看过去时,只见一把熟悉的剑朝自己飞了过来,但势头不算猛速度也不算快,他迅速避过身去,待剑飞至眼前之时用手握住了剑柄。这把剑是黑衣人刚刚从自己的腰间抽了去的,和他手里这把从铁羽手里抽来的剑一样,都是絜羭王军的统一佩剑。
等他做完这一番动作,再向黑衣人看去时,只见对方的态度温和了许多,他看着自己说道:“格勒其,算叶原没完全看错你,你以后说不定,会有一番大作为啊。絜羭近些年来,这天上的鹰,飞的有些多啊。”说罢也不待小兵反应,一边笑着,一边消失在了夜幕中。
“格、格勒其?”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被唤作格勒其的小兵回身看向声音的来处――他相交半年的伙伴,只见伙伴呆愣一旁,一脸的若有所思。
“怎、怎么了?”他有些心慌。
“这是你以前的名字么?怎么你原来不叫哈奇么?”
“额……”
☆、一触即发
黄沙漫卷,狂风吹过枯草,鼓起了马上人的大氅,马上之人却并不着急,悠悠地往前驶去。虽已开春一段时间了,但春寒仍然料峭,将士们呼吸之间便产生了不少雾气。
这马上之人便是絜羭的汗王哈苏尔了。一夜搜寻无果,眼下,他也只能自己前去商谈互市之事。他本是想过要不要派一个手下信得过的人去解决这个问题,好让他继续留意一下宁初的行踪,毕竟他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小姑娘很有可能是遇到什么棘手的问题了。可是他想了想,怎么也没有找到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信不过倒不是不相信自己手下人的忠心,而是没法相信他们的能力。
与此同时,正走在路上的哈苏尔不知道的是,絜羭内部,也正有一股不小的势力在紧锣密鼓地筹谋着些什么。
“王后啊,大王这一去应当几日才会回来,不如婢子陪您出去走走,散散心可好?您若是还想念苏提大王,我们就去朵尔草原上住几天吧,您不是说,在那里的时光,是您与您父亲最好的回忆么?”悦禾的贴身婢子沁怡一边为悦禾梳着头,一边缓缓说着。美人青丝如云,一梳到底,柔顺而美丽,倒是脸上哀伤尽显,衬得头发也暗淡无光。
“是啊,说来沁怡你,也是那个时候跟着我一起回家的呢,距如今怕是有十年了吧。”悦禾勉强露出一丝笑意,与沁怡答着话。
“恩。当初沁怡遭人欺负,无家可归,幸好遇上了王后和苏提大王,才能活到现在。”沁怡放下梳子,开始给悦禾盘发。
她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但是悦禾却非常清楚地记得她当初是怎样抱着已经冻死在自己怀里的弟弟不放手,用警戒的目光看着周围的人,眼里闪烁着无论如何也不放弃的生的意志。而当初还在年幼阶段的悦禾,而正是被她的这种眼神所吸引,决定将她和她弟弟救上一救。令悦禾震惊的是,当她小心地跟她说她的弟弟已经死了救不活时,她也没有展现出悦禾想象中会有的哭泣和悲伤的表情,她笑着向悦禾道了谢,笑着问她能不能让她服侍她。
一转眼,当初流落街头的女孩如今已经亭亭玉立,虽冷静沉着一如当年,却毕竟多少添了几分少女柔情。
“沁怡,你思念过朵尔草原么?”悦禾温柔地问道。
沁怡沉默了片刻,随即回答道:“思念过,好几回。”她笑了笑,“王后你知道么,我想的、回忆的最多的场景,就是那个冰冷的夜晚,弟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来一个馍馍,摇醒了已经饿晕了的我,跟我说他遇到一个大善人,施舍了他三个馍馍,他自己在路上没忍住吃了两个,跟我说他吃的可撑了,很抱歉就只给我带了一个馍馍回来。”
她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当时饿得晕乎乎的,也没想那么多,就胡乱把那个馍馍给吃了,吃完之后,就看见弟弟趴在我的腿上睡着了,他睡得那么安详,脸上还挂着微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甚至都没有想要去探一下他的气息,就知道他可能要睡上很久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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