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难道不打算解释些什么吗?”梁帝生气地看着他,语气较刚才更生硬了些。
太子虽是皇后嫡子,但是真要说来,他却是更喜欢这个小儿子一些。
他膝下子嗣不多,虽然都是真心喜欢的,但是见多了却难免会生出烦躁之意,就连太子也不例外,唯独现在跪下下面的这个常惹他生气的逆子,让他没来由地偏爱。
“自然是父皇想听,儿臣才能进一步解释,眼下父皇心情不好,儿臣安抚不了,真好安心跪一会让父皇先消气,不敢多言。”宁王说这话时偷偷抬眼看了一眼梁帝,竟带着几分小儿情态,叫梁帝愈发愤怒,这是这愤怒里,更添了几分虚势。
“你倒是会顶嘴。朕说一句,你扯那么多句,朕问你话了吗?”说到这里,梁帝已从金銮上走下,走近了这个逆子。
宁王听到这里,睁大了一双无辜的眼睛,朝梁帝疑惑地望着。
见他抬头,梁帝突然伸手朝他的脑袋上打了一下,使他又回到了先前俯首认错的状态。
片刻之后,宣钰听见上方梁帝传来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腿伤发了就不要跪着了,起来说话。”
梁帝嫌弃地看了他一眼,宁王这才明白过来,他刚刚提及自己腿伤复发,梁帝竟是特地走下来查看他的伤势的……
“黄德,给宁王搬个凳子来,顺便去太医院叫个太医过来候着。”梁帝转过身去,无比严肃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倒叫宣钰有些忍俊不禁。
“谢父皇。”他这么说着,朝座上之人简单地行了一个礼。在站起身来的同时用双手扶了一下腿,他朝其上狠狠地送进一股狠厉的内力,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来,宁王一时之间竟真的没有站稳,略略踉跄了一下,一番折腾之后,额上已有冷汗冒出。
“你去做什么了?竟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梁帝仍是怒气冲冲。
坐下的宁王见梁帝的责问之意已消了大半,惭愧地说道:“儿臣原本是奉命与刘太师一起处理庶务的,刘太师……”说到这儿,他小小地停顿了一番,“十分配合,也十分地能干。上下大小事务处理地都十分妥当,倒是儿臣,帮不了什么大忙,整日里坐在其间,十分地惭愧啊。”
他说起这一番话来是真的惭愧,但梁帝心中却有了不满。
太师虽然位高,却并没有太多的实权,但是朝堂上下很多人都知道,太师刘合阶,乃是十分忠直的太子拥护者。对此梁帝并没有异议,反正拥护太子并不是什么大事,更何况这个一向严谨的太师十分推崇儒教,他重视的是太子,而非宣奕。
但是,这一次他明旨下诏命令二人一起合作,本就是有些特别的用心,既是检验太子也是检验宁王,如今看来,这结果,有些不言而喻啊。
“京中之事不必担心,自然是好的,儿臣惭愧之余也很是欣慰。
“只不过,不过旬月,儿臣就得了一个不得了的消息,这个消息事关重大,儿臣来不及禀明父皇就急匆匆出去了。”宣钰说道这里,朝梁帝伏了伏身子,道,“虽是情急之策,但儿臣还是要向父皇请罪。”
“什么消息?”梁帝有些好奇。
“户部尚书沈大人此行,另有所图。”宁王看着梁帝,一字一句道。
☆、星辰未央
几乎是转眼之间,春日便快要到了尽头。宁初这一日还是和往常一样,闲趴在书桌上昏昏欲睡。
虽在宫中闹了一番不小的风波,但回来的时候却安静地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宁初撇撇嘴,这样的安排她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总有一种不被重视的忽略感。
她虽然不大喜欢站在人前被瞻样赞叹的场景,但如果能偶尔有一次,让她感到自己是个了不得的重要人物,也是一件很令人满足的事情。
但是,什么也没有。
她非常平淡地跟着叶原回来了,叶原也没打算跟她交代他进宫做什么去了。至于那晚的事情,更是只字未提。
倒是常年见不到面的太子殿下,在自己和叶原回府的时候来过一次兰宇阁,特地叫来自己,十分简单地看过自己一眼。
随后便很快与叶原聊了起来。宁初觉得看叶原才是主要,看自己只是顺便。但他来时眼中隐忍的小情绪却让宁初有几分疑惑。
他们在房间里聊了很久很久。
宁初呆望着不断变换着色彩的天空,不由得思绪纷飞,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萧瑜绮还算是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将自己精心呵护了两年的秋紉草给了自己,还配合了其他好几种名贵难寻的草药,做成了给自己治病的第二份药。
只是,她却并未告诉过自己,这药,竟会让她变得如此嗜睡。
她正感觉自己晕晕乎乎飘飘然的时候,一阵温暖的感觉从背后传来,这感觉温暖而柔和,像是雪花轻柔地飘落,在暖阳下融化成温暖的雪水,一点点,浸润干枯的草地。
宁初第一次,没有立刻厌恶地逃离。
她慢慢地睁开双眼,果然看见那人温柔的面庞,竟让人忍不住想掐两下。
她当然是没有掐成。
那人见她醒来,立刻站直了身子,朝她微笑道:“阿初,你这样喜欢这个地方,以后,你就真的可以随意进出兰宇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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