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霁伸手握住魏熙托腮的手腕:“阿熙, 我会努力让你舒心,只是你莫要再任性了, 今日那般境况实在太过凶险。”
“他们的目标是我, 就算我不出去,也不会有什么两样。”魏熙说着,低低一叹:“其实你不必如此, 我不是在生你的气。”
李霁松开魏熙的手腕,抬手摸向了她的脸颊:“你放心,我不会让那些胆大妄为的人再猖狂。”
魏熙摇头:“我是气我自己。”
李霁捏了捏魏熙的脸颊:“气什么?”
魏熙扯开李霁的手:“自从离开太极宫, 我越来越对不起公主的身份,如今在外游历那么久, 却只顾玩乐赌气, 一点民生都没注意过, 如今更是连自己都险些被劫去,给大夏蒙羞。”
魏熙说着,收回托着腮的手, 坐的端正了些:“今日那么多百姓被殃及受惊,我的侍卫为我浴血奋战,我却与你扯些有的没的, 全然一副小儿女姿态,别说公主了,随便哪一个知书识礼的女子都不会如此。”
窗外的阳光打在魏熙脸上,照的她的皮肤莹白透亮,嫩的如剥了壳的荔枝,全然一副娇嫩鲜妍,李霁看着她道:“你本就是个小丫头,随心所欲便是,何必平添顾虑。”
魏熙垂了眼睫:“可我姓魏,我是受着大夏百姓的供养长大的。”
“所有的公主都是如此,你何必多添思虑。”李霁说着,眼睫一颤,眸中似生了一层薄雾:“说到底,百姓真正供奉的是大夏的帝王,你如今……再没有这个责任和权力。”
魏熙抬眸看向李霁:“六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霁看着魏熙的双眸,有些后悔方才的话,他缩在袖中的手蜷缩起来:“为帝者,越是身边的人越是提防,便是伯父,也免不了被阿耶防着。”
“你是担心我越俎代庖,忘了分寸?”魏熙说着,微微一笑:“你放心,我有分寸,只是此次的事是明明白白摆在我的眼前,我不能不管。”
李霁心中莫名有些涩然:“阿熙,你要么登临绝顶,生杀予夺,要么彻底抛下,潇洒快意,所谓的分寸,最是让人压抑为难。”
李霁看着眼前的人:“你合该张扬肆意,我不想让你左右权衡。”
魏熙抬手摸了摸李霁的额头:“莫不是病了,今日怎么如此古怪,我不过是随意感慨两句,你就歪理邪说起来了。”
“不烫呀。”魏熙说着,收回手,眼中颇有深意:“你莫不是想唬我走吧。”
魏熙道:“我不走,扬州还算是个安稳地方,真到了路上才叫危险呢。”
魏熙说着,蹙眉沉思:“说起来贼首到底是何人,上次江陵生乱,我记得你说过是魏灏在幕后主使,可如今魏灏却是死了的。”
魏熙说着,将头探出窗子:“喊泉石过来。”
候在廊下的蕤宾闻言忙去喊了泉石来,未过多久,泉石便过来了,魏熙抬手免了他的礼,问道:“可审出什么了?”
泉石摇头:“他们只说是上面交代的,并不知是何人透露的公主的行踪。”
“那可问出贼首是何人?”
泉石摇头:“这个奴婢竟忘问了。”
泉石说着,补充道:“不过贼首好似姓王,至于叫什么,奴婢再去审。”
魏熙下颌一扬,瞥了李霁一眼:“你知道贼首姓王呀,看来早就得知江陵之事了?”
泉石顿住,看向李霁。
“别看他,你倒是告诉我,你们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何瞒着我?”
李霁心中一叹,挥退泉石。
魏熙看着李霁:“怎么,莫非那贼首是你的红颜知己,我竟毫不知情,你莫不是想着让人将我绑了去?”
李霁握住魏熙的手:“胡说什么,我只要阿熙便心满意足,作甚寻个糙汉子做红颜知己。”
“别油腔滑调的。”魏熙反手拍了一下李霁的手背:“我就说,你在哪儿不是手眼通天的,怎么会不知江陵事。”
这事李霁确实冤枉,他道:“我也只是最近才知道的,原本觉得他们翻不起多大风浪,便未曾理会,谁知他们竟如此胆大妄为。”
魏熙问道:“你对他们知晓多少?”
“我没有多少可靠的消息。”李霁说着,眸色微冷:“不过林玉娘知道的或许比我多。”
“林玉娘和他们有牵扯?”魏熙说着,嗤道:“如此说来,这位玉娘倒是个手握两手准备的稳妥人。”
魏熙说着,看向李霁,阴阳怪气道:“劳烦李郎将你的救命恩人请来,我也好问问她是不是想一命换一命。”
李霁闻言,对外面喊道:“来人。”
李霁说罢,便有一个侍卫在门口听令,李霁道:“快马加鞭将林玉娘拿来,莫要耽搁了审问。”
魏熙听着李霁故作冷硬的口吻,唇角勾起,对侍卫道:“隐蔽些,别闹的满城风雨,玉娘那般妙人,更是不许为难,当心你家郎君心疼。”
侍卫明显感觉到屋中气氛不对,恭声应了,便赶忙出去了。
李霁看着侍卫出去,起身绕过桌子坐到魏熙身侧:“什么叫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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