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熙撇开脸,抹了一把眼泪,闷声道:“那你还由着她,她算你哪门子的阿娘呀,你早就该逼着她将方子交出来了,自己瞎绕什么弯路。”
魏熙说着,顿住,看着魏潋神色未变的面庞,轻咬下唇,继而一狠心坦言道:“我今日本是想去寻她出气,阴差阳错的给你将百丝缠的方子和抑制毒性的药拿过来了。”
魏潋俯身靠近魏熙几分:“原来阿熙是去英雄救美了。”
魏潋说着,如魏熙以往那般,摇了摇她的胳膊,低声道:“那我真是要多谢公主的救命之恩了。”
魏熙被魏潋的动作逗得噗呲一笑,魏潋看着魏熙的笑靥,面上也带起了笑意。
魏熙看着他勾起的唇角,眉头蹙起,装模作样的道:“矫揉造作成什么样子,也不怕让人笑话。”
魏潋的笑意越发明朗了几分:“能换的阿熙倾城一笑也算值了。”
“油嘴滑舌。”魏熙说着,抬手摸了摸魏潋的额头:“该不会是被毒傻了吧,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魏潋点头:“受教了,原来说真话就是傻。”
魏潋说罢,欲将魏熙拉进来:“别耍脾气了,隔着门槛说话像什么样子,进来吧。”
魏熙看着魏潋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来气,好像是她乱耍脾气一样,她牢牢立在原地:“不进。”
魏潋看着魏熙红肿未消的眼眶,也舍不得对她严厉,只诱哄道:“进来,我酿的葡萄酒正到了开坛的时候,你可以配着点心稍稍喝一杯。”
魏熙眸光一亮,随即摇头:“不喝。”
魏潋无奈:“那好吧,公主就顶着一脸灰回宫吧,这一来一回的得惹多少笑话。”
魏熙身子一僵,忙捂住脸,不消魏潋说,便抬步跨进门中,闷头往前走:“你怎么不早说!”
魏潋慢悠悠跟在魏熙身后,含笑道:“我说了呀,小花猫。”
魏熙掏出帕子胡乱擦脸:“你也不给我擦一擦。”
魏潋无奈,从魏熙手中拿过帕子:“都被眼泪糊在脸上了,当心把脸搓红了,还是洗把脸吧。”
经魏潋一说魏熙也觉得脸上黏糊糊的难受,她点头,不再闹腾,随着魏潋去洗了脸,等洗完脸后,桌上已经摆了瓜果点心,还有一壶葡萄酒,魏潋正敛袖倒酒,倒好后,抬眼看她:“过来坐吧。”
说着,将那小小的酒盏放在对面,魏熙矮身坐下,垂眸看着身前的酒盏,轻声道:“六哥,你和季惠妃到底有什么恩怨?”
魏潋端起酒盏,慢悠悠的饮了一口,随后放下杯盏,抬眸看着魏熙:“无非就是只有养恩没有生恩,眼下我翅膀硬了,她为着太后之位,便想着用毒控制我。”
魏潋言简意赅,将他和季惠妃的恩怨说的清楚,魏熙虽心中有数,可当魏潋明说他不是她的兄长时,心中依然不怎么好受。
她被魏潋宠爱着长大,不想失去这个兄长。
魏熙隔着桌子握住魏潋的手:“这话我听过便忘了,你还是我的兄长,咱们做一辈子的兄妹。”
魏潋垂眸看着魏熙的手:“若是我不想和你做一辈子的兄妹呢?”
“不行。”魏熙握紧了魏潋的手:“你说过一辈子护着我的。”
魏潋沉声道:“不当兄长我也能护着你。”
魏熙摇头:“我就让你当我的兄长,你不当宁王了,我怎么见你,你上哪里护着我?”
魏潋反手握住了魏熙的手:“若是我不当宁王了,就能时时陪着你,护着你呢?”
魏熙的眼泪又落了下来:“我不要,我只要你当我的兄长,我阿娘都不要我了,你不能不要我。”
魏潋推开桌子,在杯碟落地的杂音下将魏熙揽在怀中:“我要你,我怎么会不要你。”
魏熙看着魏潋深如幽潭的眼眸,心中一颤,她移开视线,已不见了哭腔:“我要的是兄长,是亲人。”
魏潋捏住魏熙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紧盯着她的双眸:“阿熙,你懂我的意思?”
魏熙回视魏潋,分毫不让:“我拿你当了十几年的兄长,改不过来。”
魏潋将魏熙的发丝轻轻勾在耳后:“改不过来?”
魏熙扯下魏潋的手,从袖袋中摸出瓷瓶递给他:“这些药是我从季惠妃哪里弄来的,给了苏井泉一颗,余下的应当够用一年多的。”
魏潋看着瓷瓶,没有接过,魏熙见状,将瓷瓶放在桌上:“时间不早了,阿熙就先回去了。”
魏熙说罢起身,临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正见魏潋将瓷瓶拿在手中垂眸看着,神色清淡,恍若隐在云雾后。
魏熙脚步似僵住了,再也迈不出去,她心中一叹,快步走回去,拿起桌上幸免于难的酒壶,笑盈盈道:“六哥毛手毛脚的,害得我连酒都没尝上,这壶就当做赔罪吧。”
魏潋抬头看着举着酒壶对他笑的魏熙,面上带了些无奈的笑意:“再没有比你贪心的了。”
魏熙笑意一滞,继而晃了晃酒壶:“六哥都答应给我尝尝了,言而无信可非君子之道呀。”
“我可算不得君子。”
52书库推荐浏览: 和烟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