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斯扭头看向站在二楼另一侧的谢宜安:“舍得出来了?”
谢宜安一顿,垂眸看着魏熙,眉头微微蹙起,却只见魏熙抬手对他勾了勾手指:“你下来。”
谢宜安不动:“不下。”
谢宜安说罢,便听友人打趣:“呦,没想到怀宁兄还是个硬气的。”
又有人道:“这般美人亲自来寻,要我早就下去了。”
谢宜安瞥说话之人一眼:“玩你们的去,再多嘴就是讨打了。”
“我看要挨打的是怀宁兄吧。”
这人说完,便挨了谢宜安一记冷眼,众人见状哈哈大笑,看着已经噔噔噔往楼上去的魏熙道:“怀宁兄好自为之呀。”
说话间,魏熙已经带人爬到了半截,她看着仍旧慵懒靠在栏杆上的裴斯,脚步停住:“你若是再放谢宜安进来,以后便不必开门做生意了。”
裴斯抬眼,眼下二人共同站在同一级台阶上,距离近了,他能透过白纱隐隐看见魏熙精致的轮廓,他低笑:“娘子只管和怀宁兄闹,何必要殃及我这个小小商贾。”
魏熙瞥他一眼,随意道:“你便当我嫉妒你的美貌。”
魏熙说罢,抬步往上走,只听得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轻笑。
魏熙脚步一顿,心中却在想她方才说的也不算错,这人确实生的貌美,若是她真养面首的话,他这容貌倒是赏心悦目。
魏熙想着,一抬头就见一个曼妙女子从谢宜安身后溜出来,不过几步便跑的没影了,她收回目光,心中好笑,准驸马都红杏出墙了,竟还想着面首,真是……深谋远虑。
谢宜安看着走到近前的魏熙,侧身让她进屋,等魏熙进去后,直接关门,将她带来的人拒之门外。
魏熙摘了帷帽,看着桌上的酒菜,笑道:“你倒是悠闲,用个膳还要娼妓作陪,合着你是来落我的面子,惹你姑母不快活呀。”
谢宜安接过魏熙的帷帽放在一旁,轻叹道:“我知道不想嫁我,偏姑母为情所伤,一腔情愿,你不好拒绝,只好我来想法子了。”
“你的法子就是坏了自己的名声让我们都跟着丢脸?”
谢宜安懒声道:“我本就是风月场里的常客。”
魏熙回头瞪了他一眼:“可我阿娘三天前才对舅母漏了口风,你今日就闹出这事,这不是明摆着让她不痛快吗?”
谢宜安给魏熙倒了一杯茶:“姑母如今太过偏执,不如此她不会明白。”
魏熙接过茶捧在手中,正欲说话,却想起什么,问道:“这是谁的杯子?”
谢宜安白了她一眼:“干净的。”
魏熙哦了一声,闷声道:“她是为我好,她怕我走她的老路。”
谢宜安眉头蹙起:“她不过是将自己的遗憾弥补到你身上罢了,可你不是她,你难道要将一辈子都浪费在她的一厢情愿上吗?”
魏熙抿了一口茶,问道:“表兄如此,是为了我,还是因为不想娶我?”
谢宜安看着捧着茶的魏熙,她垂着眼睫,显得乖巧又可怜,他移开视线,道:“有什么区别,左右都是你不想嫁,我不想娶。”
谢宜安说着,有些无奈:“你今天原不该来的,一来怕是姑母会觉得你对我有意。”
魏熙抬眼看着谢宜安:“你有喜欢的人吗?”
谢宜安顿住,眉头蹙起:“你该不会真想着听姑母的吧,她糊涂你也糊涂?”
魏熙移开视线,有一丝心虚,却仍道:“她是你姑母。”
“姑母不错,可她糊涂也是真的。”谢宜安说着,恨铁不成钢的敲了敲魏熙的额头:“我原以为你是个明白的,怎地如此愚孝。”
魏熙捂住额头,心知自己当然不是愚孝,只是她前几天出去时恰巧遇到了魏潋,便和他一同闲逛了一会,却不想让谢皎月知道了,她竟有意让皇帝给魏潋指婚,魏潋如今在世人眼中还是季惠妃的孩子,眼下正是孝期,谢皎月这话一传到皇帝耳边,不就是明摆着告诉皇帝魏潋对她心存不轨嘛。
到时候魏潋定是没有好的。
嫁了谢宜安,可以让谢皎月放心,说不定也能断了魏潋的心思,也算是一举两得,只是她没想到谢宜安会闹出这一桩。
魏熙瞪向谢宜安:“既然你没有喜欢的人还闹什么,管我愚不愚孝,旨意又没下,你答应着又怎么了,大不了拖上几年罢了。”
谢宜安拿起搁在一旁的帷帽扇了扇风:“合着我是自作多情了,回去白挨一顿骂。”
魏熙往他那里挪了挪,抬起双手有些谄媚的给他呼扇着:“不会不会,就说你是来和朋友说话的,是我气量小,给你添乱。”
谢宜安将帷帽扣在魏熙头上:“我会来这里和友人说话?”
谢宜安起身往外走:“左右都是少不了一顿骂的。”
谢宜安说罢,推开了房门,声音不大,却引得在底下饮酒作乐的众人纷纷抬头打趣。
“这么快?玉郎该不会是被打出来的吧。”
“瞧你说的,怀宁兄身上可不见有伤。”
“该不会是在衣裳底下?想不到那位小娘子竟是个厉害角色,玉郎快说说,她是怎么欺负的你?”一个舞姬促狭道,引得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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