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还没能想通其中关窍,就又被廿七的动作吸引去了心神。
廿七将长歌的手掌搁在自己的掌心,长歌的手掌比廿七的要小很多,廿七稍稍合拢掌心就能将长歌的手掌包住。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他只是抓起长歌的手指,轻轻地往那伤口上吹气。
“不疼了,歌儿。”
廿七说着话,又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串冰糖葫芦来,捏在自己手上。他小心翼翼的,就是没有放开长歌的手。
“歌儿,吃糖,你最喜欢的冰糖葫芦。”
被廿七那么小心地看着,长歌心底酸酸涩涩和奇奇怪怪交织成一片,她从廿七手中接过那串红艳艳的冰糖葫芦,轻轻地咬了一口。
咔擦。
糖碎掉的声音都甜滋滋的。里面包裹着的是苹果,难道这男人就是那片苹果林的主人?
长歌安安静静地吃完整串糖葫芦,然后用她薄薄的纱衣擦了擦嘴。她轻轻地问面前之人。
“你是谁啊?”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长歌感觉到她身边的风都停止了,那些盛开的桃花在一瞬间衰败下去,坚强的还只能留下一个小小的花苞。
廿七的面容渐渐失去神采,他扯住那根牵着长歌脚踝的红绳,红绳之上有一道红到发黑的光芒闪过,然后消失不见。
“歌儿,是我的错。我没有一开始就告诉你我就是主角。如果你知道,你就不会离开荒山,你就不会用移花接木,你就不会没了性命。我骗了你,我没有杀梵华子,我……”
“歌儿,不要忘记我,也不要恨我。”
廿七低下头去,眉间浮现点点愁容,他用力眨了眨眼睛,抬起头来眼底的酸涩便散了一半。
长歌留在了青衣派,她脚踝上的那根红绳已经不再是红色的模样,而是变成了一条黑色的脚链。漆黑的脚链与她白皙的脚踝凑在一处,充满了一种颓、靡又疯狂的诱惑。
怎么扯都扯不断。长歌烦躁地躺在一张铺满了绫罗绸缎的床上,松开了一直握在掌心的脚链。从脚链处有一条细细的锁链,垂挂在床头。
廿七从屋子外面进来,他今日看样子是出去了,脚上沾着泥,手上捏着一串冰糖葫芦。他神态自然地坐在长歌身边,见长歌的兴致不高,他就摸上了那道锁链。
“歌儿,我给你做了冰糖葫芦,棉花糖我不会做,你可以等等,我马上就去学。”
“呵呵。”长歌偏过头去,冷笑一声,她可不知道自己以前喜欢什么,但是她认为自己穿什么都好看。要不是眼前这人说自己叫廿七,她只怕连这人的名字都想不起来。正道第一人,呵,好一个正道第一人。
见长歌不理睬自己,不和自己说话,廿七也没有恼怒,他将手中的冰糖葫芦搁在一旁的架子上。放眼望去,这排架子上已经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冰糖葫芦。
黑色的锁链被拉动,长歌顿时敛起眉眼,朝着廿七看去。她将自己的脚踩在廿七的肩膀上,用以阻止自己的身体向廿七的方向滑动。
“差不多就得了,若你我之前真的是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和你连朋友都没得做。廿七公子,你口口声声我是你的师傅,徒弟如何对师傅,你心里没点数么?”
长歌的脚又稍稍用力,还搁到了廿七的脖子附近,只要她愿意,可以立刻踢上廿七的脖子,踢断是不可能的,可是让他痛,长歌觉得自己还是有可能做得到的。
为了借力,她的手指按在身下柔软的绸缎上,却不小心按上了绸缎上刻画的驱除妖鬼的符咒,雪白的手指顿时染上了一抹焦黑。
“嘶。”长歌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长得娇气,实际上也是真的娇气,一点点疼痛,就能让她泪眼朦胧,更不要说是自己的手指被硬生生烧焦了。
“歌儿,你没事吧!”廿七立刻站起来,用自己的灵气去治疗长歌的手指。他将长歌整只鬼都抱了起来,然后将那一床的绫罗绸缎都扫到了地上。
床上没有了遮盖,就露出了底下光秃秃的木板,廿七在储物袋里找了好几床被子铺在木板上,这才将长歌重新放了上去。
锁链自动地缩短,长歌只能坐在床上,腿脚动都动不了。
“歌儿,你是我的师傅没错,但是我喜欢你。这十年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我那天看到的那道光是什么,天道慈悲,终究是留了你一命。从我见到你的那刻起,我就不想再等了,我不想放手,我真的不想什么都不说,就站在你身后。”
长歌躺在最上面的一床被子上,侧过身子去,面朝墙壁。她知道廿七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温厚得就像是一只农户养出来的大狗,但是谁又知道呢,这到底是狼狗还是野狼。
鼻尖是冰糖葫芦特有的甜腻的香气,长歌的思绪渐渐飘远,她双眼一闭,便慢慢地睡着了。
廿七看了长歌很久,见长歌真的睡熟了,他这才往门外轻轻地叫了一声。
“山怀,将这地上的东西都收拾了吧,动作轻一些,不要吵着客人休息。”
“哎,弟子听命。”朴山怀穿着他常穿的那件青衣,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在师傅陈惜时严厉的目光下,收拾着地上的东西。
他在收拾的时候都不敢抬头,直到走出门时,带上门的那一瞬间,他才看见了床上躺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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