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他来了,他终于赶上了!
刺目的车灯顿时照亮漆黑的夜色。
瞬间巨大的碰撞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飞弹出去的身体如同木偶一般翩然坠落,红色的血液染红了四周。
“阿尔,快上车!”理事长从车窗外探出头,对着木讷的我叫道。
我和哥哥在西奥多的催促下慌忙地上了车,眼角始终窥视着那远处的尸体。
如此巨大的撞击,应该是死了吧!
21
“终于赶上了!真是太险了!”我一边喘着气,一边还在为刚才的一幕心有余悸。
“最好还是别太低估了他!他没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虽然看不见在前座开车的理事长脸上的表qíng,但是那深深的忧虑还是让空气中再次蒙上危险的讯息。
“哐铛~”一根血红色的长矛突然从汽车的后窗玻璃刺了进来。
锋利的长矛尖端如同风一般,划破了我的脸颊。
破碎的玻璃撒满了车厢,身上沾满了那在灯光的映she下闪闪发亮得如同星星一般的碎片。
一切是如此突然,如此迅速。
接着我们的车如同失控一般撞上了路边的大树。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只是这次伤害的是我们自己。
额头传来剧烈的疼痛,整个身体都传来难以忍受的痛楚。
“快……快离开汽车!”理事长恢复了理智。
“大家有没有事?”等我们一伙人下了车之后,理事长询问道。
“阿尔!你的头……你的额头流血了!”西奥多在我身边,他慌张地抚摩着我的额头,企图止住那不停向外流淌的鲜血。
“请你放开我的弟弟!”如此充满敌意的口吻让人害怕,而哥哥那警惕的眼眸更是时刻注视着西奥多。
两团互不相溶的目光在夜色中jiāo锋,我似乎能透过这昏暗的空气窥测到那激烈的抗争。
可是真正的敌人已经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黑色的身影高耸在被我们“抛弃”的车顶上。
四处飞扬的发丝,浑身上下的血痕。
被风chuī起的风衣似乎为他添加上了黑色的羽翼——那预示邪恶的黑色翅膀。
原本嵌入车身的血色长矛如同活物,竟奇异般地回到了他主人的手中。
也许传说中的恶魔就是如此吧!
“你怎……怎么没有死?我明……明看见你的尸体就在……那里?”好久才能找回到自己的声音,可是因为恐惧,话语是如此的支离破碎。
“呵呵呵呵,我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死呢?”猎手始终是猎手,他终究是要捕猎的,“瞧这里,有很多猎物啊!今天可要大丰收了。”他牟利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徘徊。
可是当他看见西奥多和理事长的时候,那冷酷的黑色眼眸闪耀着嗜血的光芒。
“西奥多,你快带着阿尔和他哥哥离开这里!我来对付他!”理事长愤怒地对着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吓呆的我们大吼道。
“不行!”西奥多是不会容忍自己抛下母亲的。
“快走!”我能在她眼中读出的尽是恐惧,尽是那决然的悲愤。
“啊~”索隆手中的血红色长矛像在夜空中一逝而过的流星,如同鲜血般耀眼、夺目,直刺进我的右肩。
鲜血如同喷泉那样染红了四周,染红了我的双眼。
“阿尔!”是哥哥的声音,还有西奥多的声音。
“呵呵,这只是对你的小小惩罚!几次三番和我作对!”那足以冰冻世界的声音,那视生命如糙芥的恶魔。
而那刺伤我的凶器又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鲜血顺着长矛往下流淌。
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下坠,那熟悉的感觉。
“阿尔!”西奥多不再冰冷的声音在耳畔回dàng,而那温暖的怀抱,让我错以为母亲的子宫。
“阿尔,你怎么样?”哥哥慌乱地检查着我的伤口,水兰色的眼眸再次染上淡淡的水雾,手上沾满了我的鲜血。
“哥……哥,我……没事!”虽然不足以致命,但那钻心的痛楚让我窒息。
当我勉qiáng自己给大家一个微笑的时候,诡异的事qíng再次发生。
哥哥他手上的的血液在渐渐消失,液体慢慢地渗透到哥哥的体内,或者说是他的皮肤在吸食我的鲜血更为恰当。
“这是怎么回事?”西奥多冷静的声音在寂静中回响,眼中只有疑惑。
月亮终于从漆黑的夜空中探出脸来,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大地。
哥哥充满困惑地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
而当他再次抬起头的时候,那美丽的水兰色眼眸已经被血红色所掩盖,那如同血液般的眼睛。
“哥哥!”我不知道眼前发生了什么,我只是心中预感到最最不幸的时刻即将来临。
“哈哈哈,有意思!”索隆的狂笑声打破了那一丝的鬼魅,可是他口中所要吐露的是决定我和哥哥未来的话语,“想不到弟弟蛇王的神奇血液竟然让哥哥——阿什体内捕蛇者的能力提前释放了。早知道会这样,我很久以前就该这么做了……”那轻声的低喃似乎在埋怨自己的愚蠢。
“你说什么?”理事长完全不可思议地望着哥哥,而当目光与我jiāo汇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她的怒火,“为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们中的另一个竟然会是捕蛇者?假如是这样的话,原来那个谣传是真的?那么、那么他就是那个人的……”理事长眼中的恐惧几乎到达了极限,我从未见她露出如此害怕的神qíng,那种似乎唯有人在死前才会显现出的恐惧。
“不错,他是被你们称为死神的捕蛇者所遗留下来的唯一继承者。”索隆的解释如同来自地狱的号角。
“那个……据说唯有蛇王才能对抗的‘死神’!”理事长毫无光彩的眼睛,似乎混沌的神志喃喃地重复着索隆的话语。
“不~”我不相信,我不想相信眼前的一切,即使自己早已预见到此刻的来临。
“阿什,杀了他们!”索隆yīn冷的嗓音宣判着我们的命运。
22
哥哥如同木偶般的身体一步一步向我们靠近。
“不~”我不能让哥哥杀了西奥多和理事长。
假如我们中有一个人应该牺牲的话,那么就只能是我!
我用尽自己的身体全部的力量朝哥哥扑过去,双手紧紧的抱住哥哥。
西奥多始料为及,根本没有机会阻止我。
“你们快走!快走!”我抓住哥哥的身体,限制着他的行动。我奋力地冲西奥多和他的母亲大叫着。
他们是完全无辜的人,完全是被我牵扯进来、毫无瓜葛的人。
“不,我不会离开你的!”西奥多完全不顾我现在的感受,完全没有了以往的沉着。
“西奥多……我们走!”理事长好象踌躇了很久才做出这个决定,她静静地凝视着我和哥哥,似乎dòng察到了些什么。
“不,我不能留下阿尔一个人!”西奥多的口吻中充满了悲伤,那悲凉的语调让我的心也为之变冷、变脆!
“相信我……”我不知道理事长在他耳边低语了些什么。
怀疑的目光在我和母亲身上徘徊、游移,他是如此的犹豫,如此的无奈。
而当他随着他母亲的身影消失无踪的时候,我的眼里充满了泪水,那咸得发苦的眼泪让我的心更为苦涩。
我的心此时却自私地希望西奥多能为我留下来,哪怕是面对死亡。
身上的体力似乎已经到达了极限。
那如鸿毛般轻柔的飘渺感充斥着全身。
眼前满是那如圆玉般明亮的月亮,那血色般鲜艳的长矛,那如恶魔般的乌黑眼眸,还有那比红玫瑰更为妖冶的眼睛。
“就这样放他们走?”似乎是哥哥的声音。
“没关系,我们已经有了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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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双手被绳索紧捆着,伤口已经做了简单的包扎。
“你终于醒了?”没有温度的声音,没有一丝血气。
“你……想gān什么?”gān涩的喉咙困难地吐露着字眼。
“有场好戏要让你看!”索隆口中的戏目绝对是足以让人致命,“要怪只能怪你出生不好……”
“你这个恶魔!”我已经料到自己的命运,似乎他已经不能再威胁到我了。
原来人在恐惧到极限的时候,也会产生无比巨大的勇气。
“哼!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让我恶心。想不到你还真是会伪装,光看这脸还真猜不出你就是蛇王的后裔啊!”他愤怒地抓起我的头发,仇恨的目光怒瞪着我,“一想到你体内留着那个人的血就让我想吐!”
“你也让我恶心!”他那沾满我族人鲜血的双手让我觉得憎恶。
“啪~”无qíng的扇打已经降落在我的脸上,那火辣的感觉无处不暗示着他的冷酷。
“你马上就不能再有开口说话的机会了!”残忍的目光、冰冷的口吻都在预言着我今后的命运。
我被两个陌生男人qiáng行带到了一个空旷的大厅——如同祭坛般的殿堂。
而我则像那无辜的祭品。
“欢迎前来参加阿什·塞缪尔——也就是今后的阿什·亨特的成人仪式!”索隆略微有些兴奋的声音充斥着这宽敞的大厅,“而你,则是最好的祭祀品。”如同夜空般深邃的黑眸总是如此的冰冷。
“想知道你会如何吗?”微微上翘的嘴唇充满了鄙夷的神qíng,他是如此的憎恨我啊!
“你想杀我就直说!”我痛恨未知,因为它让人忐忑不安。
“哈哈哈哈,杀了你似乎太便宜你了!”如同寒冰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我gān涩的嘴唇,脸上浮现着微妙的qíng感,“我会让你成为阿什第一个狩猎物。”
“你……你这个疯子!”他想彻底摧毁我,他不仅想击垮我,同时他更希望我能彻底崩溃,“你……就这么……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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