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慧剑纵断玉,难将情思割
慧剑纵断玉,难将情思割
转身便来敲白云的门,一面敲一面叫道:“张龙飞,你这大酒缸,老朋友来了,你还不快出来迎接吗?”然而他叫了半晌,屋里却无半丝动静。薛凌逸皱了皱眉,又拍了拍门,叫道:“大酒缸,你到底听到没有?你再不开门,我可要闯进去啦!”
门猛然被打开,一个兰衣人影拦门而立,冷冷地道:“阁下有什么事吗?”薛凌逸呆了一呆,后退了两步,忽然惊喜叫道:“聪儿,是你!”白云心中似浪滚涛翻,面上却是毫无表情,冷冷地道:“阁下认错人了!我不是聪儿,聪儿早已死了!”薛凌逸面色一变,叹道:“聪儿,你还这样恨我?你明知我那一剑并非故意……”
白云冷冷笑道:“你故意不故意与我有什么相干?何况,你也应偏爱她……”薛凌逸皱了皱眉道:“聪儿,你何有此语?我和她……”白云面色一变,截住他的话头冷冷地道:“往事已已,我不想再提它,薛大侠,夜已深了,请回吧。”转身就欲关门,讵料由于心情过于激动,又加上酒意上翻。一阵头晕,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薛凌逸吃了一惊,忙扶住她,又是诧异又是心酸,叹道:“聪儿,你喝酒了?唉,你如恨我,只管找我算帐便了,何苦作践自己?”语声酸楚温柔。白云听了,禁不住心头一酸,一股热浪直冲眼眶……但觉满腹委屈,险些就大哭出来。她忙极力忍住,叫道:“我作践我的,与你何干?”用力要将他推开。谁料由于用力过大,又酒意上来,只觉眼冒金星,一个站立不稳,反扑入薛凌逸怀中!她大吃一惊,正欲再用力挣脱。薛凌逸却长叹一声,将她紧紧搂住。柔声道:“聪儿,你醉了,歇一歇如何?”忽地将她拦腰抱起,向床边走去。白云身子忽然悬空,心中一惊,叫道:“你……你做什么?放开我!”急欲挣扎,却觉身子酥软,已无力气。她心里一急,眼前金星乱冒,不觉昏睡过去。
恍惚中,白云似乎觉得在大吐特吐。恍惚中,又似乎觉得自己在痛哭。又恍惚中,似乎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低语,一只温柔的手在轻轻拍打着自己……渐渐地,她心里静了下来,沉沉睡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云突然自睡梦中惊醒。她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此时天已已微明,屋内已不算太黑,陈设一目了然……她皱了皱眉,恍惚忆起昨夜情景。身子不由一颤,猛然坐了起来,向四周看了看,屋内静悄悄的,并没有薛凌逸的影子!她心里一沉,竟然是好生失望,暗道:“莫成昨夜我是在做梦,他……他并没有来……不,不!我记得我昨夜似乎还吐了……”急看了看地下,地下并没有呕吐之物,却有打扫过的痕迹……
她心中不由一酸:“我果然不是在做梦,他……他真的来过了!可是,他……他现在在哪里呢?”她又向两边看了看,忽然看见桌上似摆着一张素笺。心中不由一动,急挣下地来,鞋子也顾不得穿,跑到桌前,拿起那张素笺一看,眼泪忽然簌簌而下!
却说白云拣起那张素笺一看,上面填的却是一首词,龙飞凤舞,墨迹未干,显然是刚刚写完不久。词曰:
几番离合,英雄情泪多。恩怨纠葛从何说?慧剑纵断玉,难将情思割。回天手,无力尽日长圆月!多情伤离别,今古为一说。思怅然,暂别过。身飞燕胡地,心常伴君侧。波平日,双剑并随珠玉合!
上面隐隐有些泪渍,显然薛凌逸写这首词时,心中感慨甚多……白云颓然坐在地上,自语道:“哦,他又走了!慧剑纵断玉,难将情思割。你即对我用情甚痴,却为何要娶黄青青?哼,说什么‘双剑并随珠玉合’,你既与别人成婚,我们……我们还能结合吗?”她心里既悲又怨,泪水早已像断线的珠子,颗颗滚落下来……
金陵和台州相距并不甚远,没过几日,白云和李春娘来至城下,隐隐可以看见台州的城墙了。刚转过一道山坳,忽闻喊杀声震天。白云心中一震,疾步登上一个山坡,登高一望,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心中暗暗叫苦:“这可怎么好?”
但见在台州城下,周围十数里俱是倭寇。此时倭寇正在大举攻城。矢下如雨,石落如雹。纷纷向城中打去。接着众寇架起云梯,四面八方爬向城头,远远望去,宛如串串蚂蚁,向城头涌去。城中守卫倒也严密,每三名兵士合持一条大木,每当云梯之上倭寇爬满,便喊一声号子,合力将云梯推开,摔得那梯上倭寇哭爹叫娘,狼狈不堪。
第3卷 疑点
疑点
攻拒良久,终于有数百名倭寇攻上了城头。倭军军心大振。呼声震天,呐喊助威。忽听城中梆子急响,女墙后闪出一队弓箭手,羽箭劲疾,迫得那倭寇援军无法上前。接着城中闪出一队勇壮汉子,俱是短衣利刃,向爬上城头的倭寇攻去。这队汉子并不穿明兵服色,服饰各异,身手矫健,显然都是武林高手!这些人一出来,不到半个时辰,便将攻入城头的百十名倭寇消灭的干干净净!
白云心中一动,暗道:“这些武林高手想必是薛凌逸召集的人了?”忽然皱起眉头,暗思道:“这些倭寇将台州围了个水泄不通,我却怎样进城呢?”她下了高坡,将情形向李春娘一说,李春娘甚是愁苦,滴泪道:“都怪我不好,手无缚鸡之力,连累姐姐进不了城。”白云暗叹了一口气,将她劝慰了一番,苦思进城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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