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俊见她呆呆出神,微微一怔,扯了扯她的衣角,悄悄问道:“你怎么啦?”甘晓雯遽然一醒,强笑了笑,正欲说话。忽一转头,神色不禁一变,低声道:“方大哥,你师父来啦。”方正俊不禁抬头一望,果然见欧阳琼花正徐步走来。他眼中一阵酸涩,忙叫一声:“师父,你老人家也来了?”急跑过去拜见。
欧阳琼花一身黑衣,面色忧郁沉重,她摆了摆手叹道:“俊儿,你早来了?快起来吧。”又游目环视了一下众人。这时薛凌逸已然站起,也正看她,二人目光一对,俱各一震。竟都觉有些尴尬。
欧阳琼花忙把目光移到别处,心中卜卜直跳,暗叹道:“原来他也来了,这等说,他的疯病已经好了?”不知怎的,欧阳琼花尴尬惊讶之余,内心深处竟有些喜悦,还有些愧疚……似乎是也盼望薛凌逸病好似的!她察觉了自己这一点‘古怪’心理,心中遽然一惊,暗叹了口气:“唉,莫不成我也受他感化了么?”
薛凌逸初看见欧阳琼花心中也是一震,他脸色瞬间变的苍白。看着眼前这形容憔悴的师叔,他心中亦是酸甜苦辣兼而有之。暗道:“她虽然逼死了聪儿,但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她现在已然憔悴如斯,想必心中痛苦的煎熬也不亚于我……唉,我还何苦再记恨她?”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甘晓雯,道:“雯妹,快来拜见师叔。”
他疾步走上前,对欧阳琼花深施一礼,恭恭敬敬的道:“薛凌逸拜见师叔。”欧阳琼花万没料到他会摈弃前嫌来拜见自己,不由一呆,心中也不知做何滋味。她本来是想躲开说“我没有你这个师侄的”,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就在她一愣神的工夫,已受了薛凌逸这一拜。
她呆了一呆,不由叹了口气道:“薛公子,请起罢。”无疑已承认下这个师侄。方正俊一见师父如此,心中亦是非常高兴,同时又佩服薛凌逸的坦荡胸怀。他看了看薛凌逸,虽没有说话,目光中却盈满了赞赏敬服之色。
欧阳琼花又转头看了看其余众人,忽然他脸色一变,不觉后退了两步。冷冷地道:“周振邦,你来这里做什么?我的徒儿无需你的拜祭!”原来她已看见跪在坟前的周振义,却把他误认做周振邦了。
周振义本来一见师妹到来,脸色就已吓的煞白。这时听欧阳琼花这一声呵斥,不由面露苦相,暗道:“我又何曾愿意来这里,如不是穴道被治,我巴不得逃的远远的呢!”
欧阳琼花一见他这个样子,心中一动,不禁有些诧异问道:“怎么,他的穴道被点了吗?”方正俊在旁忽然咬牙切齿的道:“师父,这厮不是周振邦师叔!”欧阳琼花闻言大震,惊异至极:“什么?他……他不是周振邦?”
周振义脸色发白,忙道:“师妹,我是周振邦……”他话未说完,只听“啪”“啪”两声,脸上早挨了两记清脆玲珑的耳光!只听薛凌逸骂道:“你还敢冒充我义父!”欧阳琼花不禁一呆,诧异失色:“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方正俊在旁恨恨的道:“师父,他就是冒充周振邦师叔截杀您的那个人!也是他害死了师祖……”便把昨日在破庙中听到的周振义和萨满驼的对话复述了一遍。欧阳琼花越听脸色越白,震惊,愧疚,不安,愤怒……滚油般在心头交煎!险些一跤跌倒在地!她瞪视着周振义,嘴唇颤抖了好一阵,方才说出话来:“你……你果真是周振义?”
周振义一脸苦瓜相,不得不承认:“是,我是周振义……”欧阳琼花但觉头“嗡”的一声,险些晕过去!她呆了一呆,厉声喝道:“我爹爹果真是被你害死的?快说!”周振义脸色灰白,微一犹豫:“这个……那个……我……”薛凌逸在旁冷笑道:“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也是不成的,还是识相一些的好!
正文:你,你是人还是鬼?
周振义看看萨满驼,再看看周围的的几个人,知道自己不承认也是不成的,一横心道:“不错!师父是我下毒害死的!”欧阳琼花身子颤抖了一下,不觉后退了两步,指着周振义想骂,却嘴唇颤抖着骂不出来。心中实已悲愤悔恨至极,隔了半晌方怒声喝道:“你……你为何要害死我爹?”
周振义一见她如此,知道今天自己已然无幸,却还想死中求活,道:“师父他忒也偏心,把你和绝密的剑法都给了我哥哥,我气不过,就……可是,师妹,我并不想学什么剑法,只是因为太喜欢你……我不甘心你被别人抢走,就干了这件傻事……师妹,求你瞧在我是因为爱你……他话未说完,欧阳琼花早已气的浑身颤抖,蓦然一剑飞来!耳闻周振义一声绝望惨叫,这一剑正中心窝,当即毙命!
萨满驼看周振义死于非命,忽然哈哈狂笑道:“好,杀的好!这样的人早该死了!我悔不该当初贪图他的钱财而替他卖命,以至令我的兄弟们也全遭了他的毒手……现在我兄弟们的仇总算已经报了!我死当也瞑目了!好,你们来杀我吧!”把眼一闭,引颈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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