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知那日也凑巧,薛凌逸守尸三日,将她埋下时,陪葬了大批奇珍异宝,那些抬棺人中,有一个职位卑下的小会员,他见会主埋葬了这么多珍宝,眼热不已。初时他慑于会规尚不敢怎样。后来听说薛凌逸已然疯癫,便再也无了顾忌,压不住贪娈,便在白云死后的第九个晚上来盗墓。
谁料事也凑巧,白云恰恰就在这日醒来。棺盖一被打开,她立刻便醒了过来,猛然坐起!那盗墓的一见,却以为白云是鬼魂附体,吓的肝胆俱裂,惨叫一声,竟给吓死了!
白云这时方才知道自己已被当死人埋葬了。她此时早已万念俱灰,便将计就计,将那盗墓之人塞进棺材,埋了起来。她心中感伤至极,难以自已之下,情不自禁便在树上刻下了‘生不如死,虽死犹生’这一句话,然后她拿起宝剑,远走荒漠。只道今生再难与薛凌逸相聚,不料今日在此处,两人又相见了! 一时之间,白云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她把经过如此一说,薛凌逸不禁大喜如狂,叫道:“呀,原来如此,你没死这可太好了!”忽然又抽剑在自己臂上一割!鲜血立时汩汩涌出!白云吃了一惊,慌忙将他的宝剑夺下,颤声叫道:“小师父,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又喜疯……”猛的想起刚才李子中的话,不禁打了个寒战,更紧的握住了薛凌逸的手。
薛凌逸却笑道:“聪儿,你休怕,我并没有疯,我只是想试试我是否在做梦……”面上忽露出笑容:“哦,好疼!这么说,也不是做梦了!聪儿,你是真的回到我身边了是不是?”白云眼泪早滚了下来,叫道:“小师父,我们都不是在做梦!是真的我们在一起了!”
薛凌逸这才完全信了,霎时之间热血如沸,颤声道:“聪儿,,你再也不会离开我了,是不是?”白云身子一震,欧阳琼花的面容蓦的浮上心头……她不自禁地倒退了两步,喃喃的道:“不离开?可师父……”不由一阵心寒,默然不语了。
薛凌逸面色倏变,颤声道:“怎么?聪儿,你还要离开我?”白云心中一阵刺痛,喃喃地道:“离开,离开?”右手不自觉摸着了左臂,忽然“哎哟”一声。薛凌逸吃了一惊,问道:“聪儿,你怎么啦?左臂有伤吗?”出手如电,白云想要躲避已然不及。薛凌逸已将她的袖子挽起,定睛一看,禁不住就脸色大变,叹道:“聪儿,这……这是怎么回事?”但见在白云粉藕也似的玉臂上,赫然刻着两个‘薛’字,这两个字乃是用剑尖划破肌肤而写,入肉三分,此时已结成疤痕,深红深红的,甚是触目惊心!
原来白云自来到这大沙漠后,虽然是早已心灰意冷,但薛凌逸的影子却是早已刻入骨髓,再也划抹不掉了!时间愈久,她对薛凌逸愈是思念,愈是难以忘记。到最后,简直到了魂牵梦系,思之欲狂的地步!她几次想不顾一切地跑回中原,去见薛凌逸。可一想到师仇未解,自己回去后只能再陷于进退两难的旋涡之中!她又不禁心寒止步……可不回去,这刻骨的相思却又难以排揎,折磨的她几乎要疯掉!
有一天,她实在被折磨的没有办法,一狠心,竟在自己臂上狠狠刺了一剑!随着那钻心的疼痛和鲜血的流出,她心中的创伤似乎减轻了一些。她觉的这法子很好,于是每当思念欲狂,自己也难以控制自己的时候,她便在自己臂上割一剑,以**的创痛来减轻心灵上的痛苦……不知不觉中竟刻出了两个‘薛’字!
白云听薛凌逸一问,脸儿一红,如何肯说?慌忙撤回左臂道:“没……没什么。”然而薛凌逸是何等样人,她纵然不说,薛凌逸自己也已明白了!他又是感动又是心疼,叹道:“聪儿,你这是何苦?你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白云一震:“是哦,自己不回去纵然不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可这刻骨的相思也得把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与其如此,还不如和小师父回去……”
她正沉吟不语,薛凌逸忽然跳起来,猛一派脑袋叫道:“哎呀,我倒忘了一个重大事体!”把个白云吓了一跳,道:“小师父,怎么啦?”薛凌逸一把抓住她的手,笑道:“聪儿,我忘了告诉你,你师父和我义父之间的冤仇已经解了!我们的师祖不是我义父所害,而是周振义假扮我义父杀的!”
白云一怔,这一喜可非同小可:“啊!真的?”薛凌逸笑道:“自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将自己发现周振义秘密的事详细的说了一遍。末了说道:“聪儿,师父们已经和好了,你……你还忍心离开我吗?”
白云身子一震:“离开?”忽然她猛的跃起来,一下子扑到了薛凌逸的怀中,又哭又笑叫道:“我怎么会离开?!小师父,即使师仇未解,我也不要离开你了!我们永不分离!”两个饱经患难,几度离合的情人终于拥抱在一起了!
过了许久,二人的感情波澜方才平息下来。薛凌逸轻轻地道:“聪儿,我们同回中原吧?让两位师父他们也高兴高兴……”白云脸一红,愧疚的道:“那一日我‘死’了以后,我师父她……她没出事吧?”
薛凌逸叹了口气道:“事倒是未出,不过你师父很是伤心……她知道事情的真相后,心里愧悔至极,深觉对不起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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