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真的不一样的。他不知要踏着多少尸骨,才能抵达那个位置。她只是觉得泪,疲惫中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无望。
后来她有听说刘申的家人以及府上的下人都被带到京城。她知道,那些人是不会供出容御的,即便真的有人指认容御,也没有证据,皇帝不会轻信一面之词。同理,如果这些人都一口咬定血书之事属实,也不过是一面之词,皇帝若给慕淮远定罪,也堵不上悠悠众口。何况幕淮远远在北疆,又怎会听朝廷摆布?事态的发展充满太多的不确定性,她的心境也是难以言语的复杂。
一个晴朗的上午,初晴正在房间中做女红,已经到了暮春,一些只在春季开的花都纷纷凋谢了,一阵阵暖风吹进来,不时有花瓣落在身上,昔日绽放时绚烂鲜活的色泽已经渗入枯黄,散发出微弱的香味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她不时停下手中的活,拂去身上的花瓣,心里没来由的感到一阵真难过。
门外脚步声起,一个侍女走了进来,“公主,晋王殿下来了。”
初晴抬起头,容珏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初晴放下手中的女红,对他一笑;“九哥。”
十几天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那双眼睛又黑又深,仿佛里面藏着太多难以言喻的东西。
她站起来,在心里叹息一声,他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就像在刀尖上行走,每一天,都是煎熬。
容珏走到她身边,拿起榻上的绣品,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笑问道;“你怎么做起女红来了?”
初晴道;“我怎么不能做了,大家闺秀哪有不会女红的?”
室内的气氛变得轻快了许多。
容珏拿起她的绣帕反复看,“别人都绣花草之类的,绣鸟兽也是绣孔雀或鸳鸯,你怎么绣了只鸭子在上面?”
初晴脸一红,从他手中夺过绣帕,“什么鸭子,你什么眼神啊?”
容珏点点头,笑道;“你想绣鸳鸯吧,结果绣成了鸭子。”
初晴咬唇不语,只觉得双颊更热了。容珏又说;“这是不是你准备送给三哥的?”
心事被他识破,她也觉得自己绣的太不像鸳鸯,虽然御哥哥不会嫌弃,但她也不好意思送给他。“这是我自己绣着玩的。”她小声分辨道,将绣帕放回到榻上。
容珏重新拿起来,叠好揣入怀中,“既然是绣着玩的,就送给我吧。”
初晴有些为难了,“可我们又不是那种关系……”
容珏振振有词;“就因为不是那种关系,我才不介意你绣的不是鸳鸯是鸭子啊。”
初晴心想,他都已经收起来了,自己也不能强要回来,便不再坚持了。反正上面绣的不是鸳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
容珏背着光坐下,目光也黯了下来,“初晴,最近发生了许多事。”
“我都听说了。”初晴安慰的拍拍他的肩。
他沉默,她突然感到口中有些微微发涩,想了想,说;“我想,陛下不会仅凭口供作出决定的。”
容珏转过身,看了她片刻,苦笑道;“但愿吧。”顿了顿,又问;“你今天有别的事吗?”
初晴一怔,“没事啊。”
容珏道;“我能不能留下用午膳?”
“当然可以。”初晴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她认为这并没有什么不妥,再说……他现在的处境已经很糟糕了,自己再拒绝他就太不近人情了。
此时已经过了巳时,初晴吩咐下人准备午膳。容珏道;“和我切磋一下武艺如何?”
“好啊,”初晴爽快地答应下来,“不过我不是你的对手,你可要给我留点面子,别让我输得太惨。”
见她这般自谦,容珏也不和她客气,只是微笑道;“知道了,我一定会让你。”
两个人走出房间,容珏随身带着佩剑,卫翎为初晴取来剑,然后便退到了一边。
宝剑出鞘,闪出的光芒却不及少女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华。如玉的面容,扬起的云袖,翩翩倩影令那片沉浸在阳光下如蓝宝石般的天空都黯然失色。
两个人不知道战了多少回合,还未分出胜负。初晴使出十八般武艺,却知道容珏是在有意让她。他的嘴角带着微笑,仿佛此时,真的全部烦恼都抛在了脑后。
初晴的剑终于架在了容珏的肩上,容珏停止了动作,嘴角微微扬起,眼中依然带着温和笑意。笑问;“怎么样,我够意思吧?”
初晴哼了一声,“你不应该夸我吗?”
容珏摊手道;“是,出云公主的剑术举世无双。”
初晴收起剑,走到他身边,有些不好意思,“九哥,我知道你在让我。你要是不让我,我最多只能撑二三十个回合。”
容珏道;“你不是说不想输得太惨嘛。”
初晴嘟起嘴,不满地说;“有你这么夸人的吗?”
“好了,如果我不让你,你也能成五六十回合,满意了吧。”容珏叹了口气,敛起微笑,看着她认真的说;“初晴,谢谢你。”
“谢我什么?”初晴一头雾水,为了缓和气氛,轻轻打了他一拳,笑吟吟说道;“刚才小我的时候一点都不客气,现在怎么又这么客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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