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哥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初晴松了口气,将药盅放到小几上。
容御道:“刚回来不久,你去看过他了?”
初晴点点头,“看过一次,他已经醒了,还吃了东西,他说想喝参汤,我正要给他送去。”
容御点点头,“你先回去吧,过一会我给他送去。”
初晴没有走,站在原处,双眸垂下又抬起,手指绞着袖子,心里十分纠结。
容御看着她,“还有事吗?”
初晴有些犹豫地说;“御哥哥,我问过他的身份,他自称是西凉的质子,我想,你一定知道他的身份。你将他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一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
她一口气说完,鼓足勇气盯着他的脸,目光在他的注视下闪烁不定。容御见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嘴角微微扬起,摸摸她的头,耐心地答道:“他没骗你,初晴还想知道什么?”
初晴惊讶的看着他,“你真的要掩护他离开京城?”
容御不说话,算是默认。初晴心里更加忐忑了,有些激动的说:“可他是西凉的王子,难道不是大周的敌人吗?”
容御摇摇头,解释道:“西凉和大周的战事早在六年前就结束了,祁衡是西凉国主唯一的儿子,六年前西凉战败,祁衡的父亲在国内的威望一落千丈,全国一半的兵力都掌握在八大部落手中。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襄王祁彻有八大部落首领的支持,西凉国主无力与八大部落抗衡,被迫妥协,立祁彻为王太弟。他将祁衡送到大周为人质,是遵循和大周的合约,也是无奈之举。”
初晴点点头,心里对祁衡更加同情了,叹了口气,说:“我明白了,祁衡的父亲不想将他送到大周,可是又不能不送,所以先将他送来,再暗中派人将他救走。御哥哥也同情祁衡的遭遇,便要助他一臂之力,让他早日和他的父亲重逢。”
容御微微皱眉,他的深谋远虑竟被她理解成了善心泛滥,好吧,随她怎么想,他懒得多解释。
他淡淡道;“这六年来西凉国主一直致力于削弱八大部落的实力,如果八大部落现在联合起来叛乱,西凉国主有足够的实力将叛乱平息下去,不过他担心的是大周的立场。如果父皇支持八大部落,一定会处死祁衡。”
“到时候朝廷到底会支持谁?”初晴问。
“表面上应该会支持西凉国主,大周虽是宗主国,也不能公然支持附属国的臣子叛乱,不过支持西凉国主的前提是,他的儿子必须在大周。”
“可是你还要帮祁衡离开,是不是希望陛下支持祁彻?”初晴实在不懂容御到底怎么想的。
容御笑了笑,“祁衡不是私自离开,是被我的人带走的,伤他的人也不是看守他的侍卫。而是我的人。”
“啊?”初晴惊讶的看着他。
容御耐心解释道:“只有这样,才能撇清这对父子的嫌疑,让世人以为是祁彻的人劫走祁衡,父皇更没有理由支持祁彻。至于祁衡,回西凉后别让祁彻的人和大周的探子发现他还活着,就不会出事。”
初晴终于听懂了,又说:“我看他只是胳膊受伤了,他说可以自己包扎伤口,我就没帮他做这些。”
容御道;“他胳膊上的伤和内伤比起来,的确不算严重,自己能处理伤口。”
初晴睁大了眼睛,“他还受了内伤?”
容御道:“内伤也不是致命的,修养些日子就能康复。”
“哦。”初晴松了口气,祁衡的身世比自己可怜,人看起来也并不坏,她不希望他有事。
“你只管按时送饭送药,其余的事都不用管。我这就去看他,你先回去吧。”
初晴离开后,容御拿起药蛊,朝密室走去。
密室里,祁衡喝完参汤,看容御的眼神里充满感激,郑重承诺;“秦王救命之恩,祁衡没齿难忘。待我除去祁彻,一定设法令突厥与慕淮远反目。”
容御微笑;“但愿王子不会让本王失望。”
“对了,那个小姑娘自称是王爷的妹妹,小王倒很好奇,她到底是王爷的什么人?”
容御缓声道;“六年前她认了本王的母亲为义母,本王算是她的义兄。”
“她是洛鸿明的女儿?”祁衡是经历过风浪的人,初晴的身世不至于让他震惊,只是他早听说洛鸿明已不在人世,不由心中牵扯。“世人都以为洛鸿明在狱中暴病而亡,宫里却传言他是被皇后暗中赐死的。”
而宫里的传言亦会流到民间,被世人熟知。
容御知道,如果没有父皇的默许,秘密不可能流传出去。然而没有证据的传言并不能动摇慕氏的后位。皇帝对这个女人恩威并施,而他早已经做好了容珏被立为太子的心理准备。在他看来,兵权比太子之位更有安全感,只要除去慕淮远,别说容珏拥有太子虚位,就算他登上皇位,自己也有能力将他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来。
思绪一闪而过,容御看着祁衡,淡淡提醒;“她父亲的死,别让她知道。”
祁衡对容御的过去颇为了解,看得出这个从小不被重视又少年丧母的废太子亦是个心冷之人,那个小姑娘也许对他没有任何价值,却是他心上最后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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