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皇子今年两岁多,十分乖巧可爱,一双乌亮的大眼睛像极了他的母亲。初晴逗小皇子玩了一会,就告辞了。
离开皇宫,她直接回了原先的洛府——现在已经是出云公主府了。站在府门前,落日的光将那扇大门照的几欲滴血。不知不觉间,她的双眼已经蕴满泪水。她迈着沉重的步子走上台阶,走近才发现,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已经斑驳不堪,犹如生命已经走到暮年。
临走时洛贤妃还问她是否需要将府邸扩建一下,初晴说不用,洛贤妃便没有勉强。
她只让仆人将大门重新刷一遍。这座只有官邸规模的府宅大概是大周有史以来最小的公主府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她在这座府里生活了六年,每一寸土地上都有她的足迹,每一寸空气里都带着熟悉的气息,她唯一在乎的,只有这份回家的感觉。
再次见到容御,是在两天之后,纯懿皇后下葬的仪式上。
仪式结束后,容御来到她身边,她望着他,在他的眼睛里寻找着自己的影子。几天不见,他似乎清瘦了许多,双眼遍布红色的血丝。
“御哥哥……”她的嘴涨了张,终于发出沙哑的声音,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容御拍了拍她的肩,声音是一样的沙哑;“到□□坐坐吧。”
两个人坐在马车里,马车平稳的行驶着。容御握住初晴的手,“初晴,生我的气吗?这些天我一直没去看你。”
初晴对他一笑,“你若是忙公事我一定不会生气,若是和别的女子私会,我肯定会生气,而且,而且绝不会放过你!”说着她朝他晃了晃拳头。
容御笑道;“这几天我的确很忙,哪有时间和人幽会?”
初晴一脸严肃,“你都忙什么呢,说来我听听。”
容御静静看了她一会,车内的光线太暗,她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片刻后,只听他问;“初晴,你还记不记得母后身边的春兰?”
“春兰?”初晴回忆了一下,“她是母后身边的宫女啊,她总是跟在母后身边,我对她有点印象。”
容御淡淡道;“她是母后的陪嫁侍女,跟母后的时间最久。”
初晴突然想起一事,“十年前她是不是已经……”她记得再清楚不过,那一天,官兵闯入洛府,在她面前前行带走了她身边的嬷嬷。只因为那两个嬷嬷曾是坤宁宫的人,那些人说,这都是皇帝的意思,皇后身边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她还在人世吗?”
容御面无表情的说;“等到王府我再告诉你。”
第44章 毒誓
秦王/府。
莫远带着一个中年女子走进书房, 然后便沉默的退了出去。容御看着初晴, “初晴, 她就是春兰, 一旦有人问你她是谁,你一定要这样回答。”
初晴看着这个中年女子, 她对春兰虽然有一点印象, 却完全记不清她的容貌了。她隐隐猜到容御一定是有什么安排,见他神情严肃, 便不多问,点头道;“我知道了。”
容御让那女子退下了。
女子离开后,初晴困惑的问;“御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你是怎么找到春兰的?”
容御道;“她不是春兰, 真正的春兰已经死了。”
初晴睁大眼睛,御哥哥用他冒充春兰?还有,如果春兰真的死于十年前的那场变故,找人冒充真的能以假乱真吗?
她这样想着,满心思绪化作一个疑问;“她是怎么死的?”
“是容瑄杀了她。”容御面无表情,深瞳中仿佛沉淀着一团化不开的黑雾,“当年外祖父领军出征,春兰被幕氏收买, 偷了母后的凤钗, 以探亲为由求母后放她出宫,其实她出宫是为了见外祖父,当时卫家军已经离开京城很远了, 对京城的情况全然不知,春兰找到外祖父,谎称皇帝要立容珏为太子,我和母后都被软禁。外祖父信以为真,便带着卫家军掉头攻打京城,结果中了埋伏,全军覆没。”
初晴的心颤了颤,微微张口,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容御顿了顿,继续说;“容瑄身边有我的眼线,春兰和她的家人在十年前就落到幕氏手里,后来被幕氏交给容瑄。郭通的兄长欠了赌债,为了还债入宫做了宦官,在容瑄的暗中安排下从一个三等宫人升到一等宫人。暗中在皇上饮食中下毒的人就是他,而他过去的确在卫府当过差。他和他十二岁的儿子以及一家人,都被容瑄杀了。”
听了容御的解释,初晴心里一片明澈。那郭通敢诬陷容御,可能是因为容瑄许诺过,事发后一定会以假乱真将他从监牢里换出来,也有可能是容瑄许诺过善待他的家人。
她想了想,“你要利用这个假春兰揭发容瑄?”
容御道;“不错,宫女年满二十五岁就能离宫,当年见过春兰的宫人或是死或是出宫,她是母后身边的宫女,除了坤宁宫的人,也没人会留意她。”他深深看着初晴,“到时只要你说她是春兰,就没有人怀疑。”
初晴长出一口气,“我明白了。”
容御将她揽入怀中,眼里的寒雾化作百转柔情,“初晴,等忙完这件事,我就请皇上为我们指婚。”
他只称呼皇帝为“皇上”而不是“父皇”,初晴只觉得心情放松了许多,轻轻挣脱出他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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