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堆了一堆看热闹的,却没有敢凑热闹的,只是嘲笑的盯着她,眼神个个都像是带着刀子一样。
毫无人性可言的刺在她身上,一次又一次,乐此不疲。从始至终。
只因为觉得她活该。
最终,她还是一步一挪的靠近了电梯,从总裁专属电梯上去,一进电梯关上梯门就瘫软了下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靠的是什么才能在双腿毫无知觉的情况下从大门口走到电梯的,怕是还留着最后那一点点身而为人,为何家后人的尊严吧。
从包里拿出一份又一份合同,找到招标书时电梯也正好停了。
她又僵硬的一步一步走进总裁室,看着满身寒气的男人,她也无动于衷。
“装虚弱给谁看?”他不屑。
“给你看啊。”她不在乎。
“滚,别脏了我的眼。”他恶言。
“好。”她顺从。
从关上门那一刻,眼前突如其来的一黑,让她再也没有支撑,双腿没知觉的弯曲,昏死在地上。
而办公室里的男人只是不经意的抬头一撇,却正好看见门外的阴影倒了下去。
正文 第6章 只对她温柔善待
心里只觉得烦躁,却不得不开门看见那张讨厌的脸。
不知何时那张脸居然变得那么惨白,脚上也沾着些许血迹和泥土,淅淅沥沥的从膝盖上流洒下去的。
而膝盖早就红肿不堪,一些细小的沙粒早就深陷于里和皮肉混合在一起,在一双好腿上显得那么那么的碍眼和可怜……
可怜这两个字从沈豫城心里闪现的时候,沈豫城脸色一沉,给孙七打了个电话,让他丢她去医院。
孙七是他贴身助理兼保镖,跟着他也有十几年。平时就在隔壁处理一些日常事物。
一出门就看到倒在地上的何顾,继而看见红肿流血的膝盖,还有一身狼狈不堪被雨水打湿又半干半湿的衣服。这种情况却也没看到主子人影,眸子闪了闪,什么也没说。
沈豫城对她没感情,只是恨她而已。孙七再明白不过。
何顾遭遇多惨,处境多难堪,受了多少苦难,背负着爱与恨意交织。他也看在眼里。
他旁观了这么多年,从她风风火火骄傲宣布只有沈豫城才配得上她,看她喜欢在眼里却知道沈豫城心里有苏淳从来不说,看她受辱受欺。
他都看得见,他也都看不见。
他只是觉得疼惜,像哥哥那样怜惜。
小心将躺在地上的人儿拖起来,架在肩膀上奔向医院。
沈豫城透过窗户在里面将外面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自然看得见孙七眼中那种不能言语的疼惜,呵,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勾搭人的本事真是见长了。
连他身边的人都不放过。
骚-货。
无形中何顾又被他套了一顶帽子,可她全然不知。
孙七带她去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膝盖严重受损,长时间跪着导致的血液不通,且跪的时间太长,将血管几乎压的死死的,已经造成局部坏死,很有可能出现腿部部分衰竭。
脑部也有些轻微的脑震荡,以及高烧39度多持久不退。
全身时冷时热,流的冷汗浸湿了裙子,又贴在身上被烘的半干。反反复复就是不见退烧,一折腾就是半天到深夜。
看着还是居高不下的体温,孙七只得给沈豫城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你很关心她。”沈豫城的话传来,用的是陈述句。
孙七愣了愣,只觉得脸色白了又白,良久,他稍颤的回:“是。”
“原因,我不会罚你。”男人冷冰冰的声音又传来。
孙七知道他的意思,如果不想受罚,唯一的办法就是推到她的身上。
“许是多年情谊,许是于心不忍,许是觉得愧疚;但唯独没有半分男女之情。”他回。
“很好。”沈豫城的声音还是半分波澜都不起。
随即,电话便被挂断了,孙七心中忐忑却无可奈何。
20分钟后,孙七便从病房中看见了自家主子。
以及,一个装满了冰块和水的简易浴缸。
一行人放下便离开了,只留下两个人站在病床前。
“丢进去。”他开口命令。
孙七甚至来不及阻止,就看见人被抛进冰水的残影。
或者他来得及阻止也不敢阻止,他只敢偷偷地对她好一点,让她没那么难过。但他不敢违逆。
“不是说高烧不退么,物理降温还不会?”男人说完便转身离开。
他永远这么冷漠无情。尤其是对何顾。
好像只对苏淳会温柔善待,其他人都不曾在眼中停留半分。
正文 第7章 你眼睛真好看
高烧中的何顾只觉得身处在一个极寒极寒的地方,就像是小时候冬天和家里的阿姨走丢了一个人窝在雪地里周围都是雪茫茫的那次,比那次还冷。
冷到哭不出来。
冷到浑身颤抖的如抖糠筛一般,嘴中颤颤巍巍的吐出一个又一个冷字,却生生的没敢有人把她捞上来。
就这样泡了整整三个小时,泡到嘴唇发紫,泡到她自己醒过来。
看着自己置身在冰水里,周围还有许多没有化掉的冰块,自嘲的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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