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曼岂会放过报复的机会,她盯着李小白,一字一顿道:“那个被你害死的男人就是李妈妈失散多年的儿子。”
李小白忽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陈曼?这个世界真的这么小吗?
回忆像是开闸的洪流,在小白的脑海里奔涌,八岁那年的她,扎着羊角辫,抱着娃娃,立在孤儿院门口,一对中年夫妇,牵着她的手,离开了她生活了八年的地方,她匆匆地向着小伙伴挥挥手,她就要家了,她就要有父母了,她的新父母眉眼慈善,像她想象中的父母那样,带着温和美丽的笑意。
八岁的李小白觉得她从此就可以像童话故事里的公主那般,过着无忧无虑,有人宠爱的美好日子。
可,那对夫妻看着慈善,其实很暴躁,很冷酷,他们将她锁在家里,不送她去上学,每天强迫她洗衣做饭,干很多的家务,倒没有什么,她不是个娇气的八岁小女孩,她觉得只要能有一个家,她干多少活都可以,做多少家务都没有问题,她唯一不能忍受就是夫妇二人把所有的食物都锁起来,不给她吃,有一次,她实在饿极了,就从垃圾箱里捡了一个苹果核。那对夫妇恰好进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男的把她踹倒在地上,穿着尖头硬质皮鞋的他,踢她的肚子,锁骨,头。剧烈的疼痛,她只能咬紧嘴唇去忍受,她咬得太狠,太用力,咬得下唇献血淋漓。血流进她的嘴里,她这辈子都记住了血的味道。
女人再一边,双手叉腰,轻蔑地瞪着她,“狗屎糊不上墙的东西,打死她,这种孤儿院出来的,都是野种,不配有父母疼的。”
八岁的她,蜷缩着瘦骨伶仃的身子,躺在冰冷的地板上,比起毒打,女人的话更像是刀子,刀刀剜心。八岁的她真的就以为她不值得父母疼爱,不配有父母之爱。她佝偻着小小的身子,懵懂的眼睛无助地看着这对狰狞的恶魔,不敢还嘴,不敢抵抗,她将眼泪憋在眼眶里,就是不让它跌落。
“笃笃。”的敲门声打断了男人的殴打,他收回了脚,骂骂咧咧地让女人去开门。
住在隔壁的张元是男人的好朋友,不是来坐坐,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她,他推了推眼镜,怜悯地看向了李小白,“小姑娘怪可怜的,打她干嘛。”
张元上前拉起了她,八岁的她,以为这个和言绍清同龄的男子会像言绍清一样疼她,对她好。
有一天,张元趁着夫妇两人外出上班的时候,撬开了反锁着的门,他端了一碗面给她,她怯弱地看着他,青肿的眼睛带着渴望,舔舔才止住血的嘴角,不知道该不该接受。
张元温和地笑笑,“吃吧,我不告诉他们,没人会知道。”
她忙用肿成面包的小手抓着,塞进了嘴里,也不知道这面条时什么味道的,甜咸,她并不知道,因为吃得太匆忙了。她只记得,她忍着剧痛,不要命的吞咽。
小白那时候以为她再次遇见了一个大哥哥,像言绍清一样的大哥哥,可是后来....
“扣扣”李小白正沉浸在回忆里,淬不及防,身子猛然抖动了一下,恐惧地看着美丽的陈曼。
正文 第八十章 无助
陈曼正在用手敲打着桌子,提醒失神的李小白,“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可以去问胡安可,我想你应该记得她是谁的男朋友?也应该记得你是见过他们两个在一起的。”
陈曼说完,从包里拿出钱扔在了桌子上,拎着包,婷婷袅袅地就走了,陈曼看着呆坐着的小白,阴狠地笑笑。
小白呆坐在那里,她居然害死了妈妈的儿子,妈妈寻找多年的儿子。她知道妈妈生前有多么渴望找到自己的儿子,一次次打听,一次次失望。
李小白觉得冰激凌店的暖气是不是坏了,她觉得好冷,她身子瑟缩着,她忙裹紧了羽绒服。
她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握在掌心,冷到手都哆嗦的她,只想找到一个人倚靠,信任的,不介意她过去的人倚靠。
言绍清朦胧中,伸手去抓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他抓了几次,才抓到了手机,“哥。我好害怕。”
小白的哽咽让言绍清骤然清醒,倏地坐直了身子,“怎么了?绍婉,谁欺负你了?”
电话那边没了声响,言绍清惶恐地问道:“绍婉,你在哪里?我派人去接你。”
李小白呜咽着道:“我只要你,我想你了,我害怕。”
言绍清的心瞬间就乱成了一团,他急切地问道:“傻丫头,告诉我,你怎么了?”
李小白顿了很久才道:“我见到陈曼了。”
言绍清松了一口气,最起码不是她遇见了危险,言绍清已经猜到了陈曼对她说了些什么,他知道李妈妈对言绍婉意味着什么?他虽然从那对夫妇哪里带回了言绍婉,可,她变得很暴躁,很霸道,在孤儿院里,跟着几个坏孩子偷溜出去玩电动,打架,吸烟。
他那时候刚开始创业,忙到连睡觉的时间都很少,没有很多的时间顾及她,但他尽量每天晚上抽出时间去看她。
言绍清在孤儿院里一连等了她两个晚上之后,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言绍清知道那对夫妇对她的伤害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的,绍婉不相信任何人,总觉得别人都会伤害她。
他考虑了很久,决定把她带在身边一段时间,每天,他忙完了手上的工作,回到出租屋的时候,天都快亮了,绍婉倒是比在孤儿院强些,没有夜不归宿,但是疯玩起来,连学校也不去,她那时候才十岁,言绍清知道那是她一个女孩子性格成形的关键时期,他不管多累,也要回家为她煮一顿饭,和她聊一会天,让她明白,她是有人疼爱和关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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