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反正我早就想亲眼瞧瞧楚汉的弟子有多会铸剑,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开眼界。”
瞿殷珀摆明了不会轻易走人,这也不难猜测,毕竟他会找到这儿,就表示他都已经探查清楚,不可能这么好打发。
“我只会打一般农具和刀子,不懂得铸剑。”她无论如何都不承认自己是耿翎,看他能拿她怎么办。
“那真是太可惜了。”他多得是逼她吐实的方法。“本来我还指望能从你这里拿到斩情剑呢,楚汉的大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耿翎。”
“你真的找错人了。”不期然听见“斩情剑”三个字,使得耿翎的心头震了一下,虽然她早有心理准备他是为了这把剑上门的。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楚汉收的是男弟子,着实花了一番功夫追查。”她没说错,他确实是找错人。“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自己根本找错方向,原来楚汉收的是女弟子,害我白白浪费了许多时间。”
“很抱歉害你白花了这么多时间,但你还是找错人,我不是楚汉的弟子。”师父,请原谅我!为了守住斩情剑,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承认跟您的关系。
耿翎在心中乞求楚汉原谅。
“是吗?”真佩服她死赖的功夫。“那么打铁铺后方那块木碑,怎么会刻着‘吾师楚汉之墓’?如果楚汉真的跟你没有关系,你又何必闲来无事替他造坟?”
耿翎万万没想到,瞿殷珀居然把这附近都搜遍了,连她在一里外帮楚汉造的衣冠冢都逃不过他的搜索。
瞿殷珀端看她遽然转白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再会装、再会否认,只要一拿出证据她就没辙,他甚至还没使出最激烈的手段呢!
“剑在哪里?”闲聊时间结束,该办正事了。“只要你乖乖交出斩情剑,我就不会伤害你,否则我会毫不犹豫地杀掉你!”
瞿殷珀冰冷的眼神,说明他不仅仅只是威胁,必要的时候他真的会下手。
望着他如镜子一般清澄的眼睛,耿翎无法理解,一个有着如此美丽眼睛的人,心肠为何如此狠毒?动不动就威胁要取人性命。
最重要的是她似乎在哪儿看过这双眼睛,一直挥不去的熟悉感始终缠绕在她的心头,然而这却是不可能的事。
“我没有你要的剑。”师父命令她无论如何都要保护斩情剑,绝不能交给他。“当初师父只吩咐我逃走,并没有把剑交给我,我也不知道剑的下落。”
“你还真是不死心哪!”硬要拗到底。“没关系,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自己找。”
跟他玩?奉陪!
“我看……”他沉吟了一下。“就从掘开屋子后方的墓开始好了,我相信剑就埋在里面。”
“你敢打扰师父长眠!”她无法相信竟然有如此残忍的人,为了夺剑竟然掘墓。
“没有什么事是我不敢做的。”瞿殷珀冷冷回道。“况且楚汉的尸骨并没有埋在里面,就算我把整座坟全都铲平,顶多也只能找到斩情剑,恐怕连件衣服都找不到。”
他没说错,当初她和师父匆忙逃命,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带走。她因为没有师父的衣服,只好把他给的银子埋进坟中,就当是衣冠冢,那也是师父除了斩情剑以外,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你大概还没有去过你师父真正的埋葬地点吧!”
耿翎已经够难过了,瞿殷珀还来雪上加霜,她完全说不出话。
“你怕十王爷会派人埋伏在原地等你回去,所以一直不敢回到原来的砖屋。”
他又猜中了她的心事,她确实怕被十王爷逮个正着,以至于迟迟不敢回去。
“想想你也真可怜,视如亲爹的师父死了,却无法好好到他的墓前祭拜一番,只能弄个不相干的衣冠冢。”更惨的是里头还没有埋衣服。
“你到底想说什么?”耿翎愤怒地看着瞿殷珀,要剑就要剑,干嘛扯东扯西?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去祭拜过楚汉。”他耸肩。“像他这么伟大的铸剑师,死时凄惨,死后一个人孤伶伶的埋在悬崖边,他一定很寂寞。”
“如果你真的这么有心,就别去打扰他老人家,让他好好安眠。”她相信他只是猫哭耗子假慈悲,一定别有企图。
“本当如此,可借我是个没肝少肺的人。”他终于现出真面目。“我去那里,可不是为了跟楚汉打招呼,而是去找斩情剑。”
“你不会真的掘开我师父的坟吧?”耿翎听得脸色发青,好害怕他真的对师父不敬。
“还没,但是正在考虑。”他又耸肩。“如果你不肯乖乖地把斩情剑交出来,我真的会去掘墓。”
“你连掘别人坟墓这种缺德事都做得出来,你会有报应的。”耿翎忍不住想诅咒瞿殷珀,因为他太可恶了。
“我不怕报应,也不相信世上真的有报应这回事。”他的口气异常阴森。“如果有的话,你就不会藏身在这座小镇,楚汉也不会一个人孤独的埋在悬崖边,不是吗?”
耿翎因为瞿殷珀这一席话而红了眼眶,虽然她明知道他说这些话,只是想说服她交出斩情剑,却依然忍不住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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