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这样咄咄逼人做批什么?戴经理不是携款逃跑了嘛,指不定你三妹把钱投到戴经理身上了……”玫瑰拖着长音。
“既然事体牵步到戴经理,那为何戴谦会一点事也没有?”虞景明又问。
一边各家太太也若有所思,是呀,这抓贼拿赃,虞三姑娘这赃都没拿住,说是被戴经理卷走了,那不可能戴谦会没事呀,再说了,戴经理的事体牵涉很广,一些案子也因数戴经理不见人暂时搁致,正常来讲,虞三姑娘最多是渎职之责,贪没之所还不能认定的吧?
一些事体,大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就看个热闹,如今虞景明这样一讲,众人这细一品,倒觉得内里是有些隐情似的。
“哟,这哪个晓得呀,虞大小姐这样,倒好似我诬陷虞三小姐似的,我这有冤没地儿讲呀,讲习所定的案子跟我又没有关系,我看着伟堂和淑华的面子上,还舔了脸帮虞三小姐说话呢,结果在大小姐这里反惹一身骚,这真是好人难做呀……”玫瑰词穷,便又叫起屈来。
“我也没说你呀."虞景明笑笑接话,又讲:“倒是要感谢玫瑰为我家三妹说话,不过,玫瑰你也不吃亏的吧,我听讲,伟堂跟我二妹开口了,虞园以后就交给你打理……”
虞景明这话一讲,再坐的各家太太神色便有些怪异,哪有正房太太的资产交给个妾室打理的?
虞景明这边却又是话风一转,转头跟杨三姨奶奶讲:“本来商团的募捐我是不乐意的,但作为上海商界一员,于上海是荣辱于共的,再说了,杨三姨奶奶开口,我也不能没表示,杨三姨奶奶的面子得给。我一会儿跟各家太太打听一下,三姨奶奶开口,我不能捐少了,不过各家太太都是我的长辈,我也不能超过各家太太,超过了,那是我不识礼数了,对吧。”
杨三姨奶奶立刻就乐了:“哟,都说虞家大小姐一肚弯弯绕绕的,果然是个滑头,行,一会儿你打听好了再讲。”
在这种情况下,虞景明还承诺要捐,那完全是给足了杨三奶奶面子,杨三姨奶奶自然高兴。一边王大奶奶还在想着先前虞景明跟玫瑰的对话,又侧过身来在虞景明耳边低语:“怎么,你三妹的事体是玫瑰在背后使了手段?”
“没有证据。”虞景明讲,没有证剧就不好说。
“我看八九不离十,戴寿松是荣兴的经理,戴寿松的事体没有人比荣兴更清楚,戴寿松这边一出事,荣兴立刻就把戴寿松告了。转过脸,讲习所就立刻对你家三妹动手,一桩桩的简直是无缝衔接。”王大奶奶冷笑着讲。
虞景明不作声,王大奶奶又讲:“倒是好算计,终是把虞园弄到手了,你二婶钻在你二叔之死的牛角尖,却是生生的误了淑华。”
对于淑华,王大奶奶也是有些情份的,虞景明小时候常去王家,淑华也常跟着,王大奶奶拿两人是一般对待的。
虞景明便沉默,只抓牌,打了一张九万,又问王大奶奶:“这园子是谁家的?”
兰园是新建的。
“湖州陈家的,青帮的陈二爷晓得哇?”王大奶奶讲。又抬了下巴示意跟玫瑰坐一起的那位太太,就是陈家的太太。
虞景明点点头,陈二爷的来历她听翁冒讲过,同盟会的成员,最初是他来上海窜联,当时他就加入了青帮,并开了天宝客栈,后来天宝客栈被朝廷查封,他也逃离上海,也就是这个时候,谭先生才派李泽时到上海,而随后,李泽时离开上海去武昌,陈二爷便接替了李泽时在上海的窜联工作,如今陈二爷在上海也算是风云人物。
“玫瑰这又是攀上了陈二爷?”虞景明挑挑眉。
“这倒不好讲,听讲玫瑰今日办这席面,花了不少钱。”王大奶奶讲。
边上苏太太突然接话讲:“刚才不是讲荣家大少奶奶把虞园交给玫瑰打理了吗?这兰园可比不上虞园,还要花钱租,这花不来的吧?怎么不在虞园举办呀。”
一听苏太太这话,玫瑰脸色有些不好的讲:“董婆生病了,不好打搅。”
对面,杨三姨奶奶抓了一张牌,然后一脸欢喜的把牌往桌面上一摊讲:“自摸。”接着便摆摆手讲:“虞园不好的啦,风水不好。”
有几位太太也附合讲:“从虞二爷开始,到董帮办出事体,虞园出了多少事体,如今呀,只怕董婆也挨不了多少时候了,这虞园邪气的很。”
虞景明便挑挑眉,她是不信这些的,但看那几位太太说的话,只怕虞园风水不好的事体已经传的纷纷扬扬了,再看玫瑰沉着的脸色,虞景明突然想笑,玫瑰千方百计想拿到虞园,如今虞园拿到了,却成了个鸡肋,难怪玫瑰脸色那样难看。
“听讲你二妹现在住在虞园,专门照顾董婆?”王大奶奶又低声问虞景明。
“是的呀,我二妹拜董婆做师傅的,董婆这样大岁数,虽然平日里有孙兰照应,但孙兰也是有家有地的,夜里不住在虞园,董婆身边要有人照应。”虞景明讲。
“照应董婆是应该,不过也要叫你二妹提个心,荣伟堂也做了也来,正牌的大少奶奶住在外面,倒是抬个妾室住在正屋里,这是宠妾灭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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