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天后张艾喜的现场出了车祸,伴奏一塌糊涂,赵伏波中途离场,带人堵了原纪,纵然她位高权重,当年在原纪眼中仍是个初出茅庐的中学生,哪能认账,叫嚣道:“有本事切了我们手指啊!”
董事长就笑了一下:“是吗?切手指?不,过时了,指头切了不会长,连累我们花钱消灾,还能帮你领到残疾人津贴。”
随后转头吩咐:“把指甲掀了。”
不过这次不是防原纪,检查的人多加了一道程序,片刻后打了电话过来:“侯哥,确认了,陈西源的曲目是《蛹道》,老歌。”
音量外放,赵伏波却没有动作,过了很久,她才开口:“不会是这首歌。”
侯二拇指就在通话键上方:“截么?”
赵伏波没有说话,姿势都没有变。
场务在暗处忙碌,舞台逐渐亮起,乐队服饰上的亮片泼洒一片明亮,侯二移动手指,按灭了屏幕。
前奏陌生,报幕不出意料是他为科小丰写的助阵歌——《你就像脓疮》。
陈西源不懂世事人情,活得像个老小孩,是众所周知的事,萧顾二人似乎也不想拔苗助长,替他抗住所有压力,放手让他去迷茫,去徘徊,去一点一点攀爬。
数年前,天桥下,顾小律疲惫地握着剧本说:“别人唱的是叛逆,他唱的是找寻。”
别人为情感成长叛逆,他找寻的是一种精神。
那些真实的,愤怒的,抗争的,纯真的。
这个时代磨平的精神。
不管权谋,不管利益,他就是要顶天立地站在这个台子上,用他的语言,他的音乐,如锥子一般光亮锐利,刺破鸟的胸口,血如泄洪。
他嘶吼着,高唱着。
一如万千歌手曲谱上的第一笔。
一如他们曾经在最饱满美好的月份冲杀市场,相信这世上有光,有披荆斩棘的那一日。
第65章 病房
直播镜头从原纪的席位一晃而过。
赵伏波突然问:“麦芒开庭是几号?”
侯二:“……”
赵伏波看他一眼,知道他没关注。侯二性子不咸不淡,偏好置身事外,只会收集按部就班的消息,稍微拓展一点就撒手不管。
“算了,我自己去问。”
侯二赶紧将功补过:“要见什么人吗?我去安排。”
“不用。”
赵伏波又沉思一会,抬头道:“叫人带个话给汪文骏,就说访风常与我说,老原总走后,从来没见过原夫人出席过,很想念她,现如今又不是讲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年代,也向小原总提提意见,别拘着母亲。”
侯二不理解:“让赵总出马?”
赵伏波瞥了他一下:“她出什么马,原彩旗死在谁身上的,你忘了?”
侯二揪了揪眉心,总算想起来,原彩旗娶过个二十来岁小模特,后来他“马上风”,死得不光彩,那个模特被海外归来的原童朗非法拘禁,更名谢烟芳,脸部动了手术,做了假身份。
原童朗吸食大/麻,肆意妄为,精神不太正常,他原本就是愤恨亲爹娶后妈而出走,原彩旗死后,更一意孤行要谢烟芳偿还他家老头的“债”。
去年何多闻吃里扒外,出卖了守望各个成员的资料,与他接洽的正是受到胁迫的谢烟芳。侯二奉旨去西梅会所把褚沙白捞出来后,严宏谦介入,将计就计挖到证据,顺便把何多闻一脚踹去看守所。
单从严宏谦掌握的资料上看,而汪文骏铁定有参与。这在怀钧手中就是个活炸/弹,汪文骏是想闹个大新闻,可他不想自己去蹲号子。
“放个烟/雾弹,让汪文骏和原童朗互相扯皮,陈禄思也能加快速度。”赵伏波起身,神色微微有点倦,指了指直播上的陈西源:“把人看着点,容易出事。”
陈西源仗义相助,即便之前与麦芒素未谋面,科小丰也要表示表示,挑了时间约六音乐队去吃海鲜。
本想邀佛团一起撑场面,上头却限制了姜褚二人的出行,只在御苑匆匆见了一面,朱定锦也在场,陈西源大大咧咧的,戴了一顶遮住半只眼的棒球帽,歪着头眯眼看了她好几眼,才后知后觉:“哦,小朱,头发这么长了,没认出来。”
朱定锦:“那我剃个短的好看吗?”
“剪什么头发,长的好看。”
完了又与姜逐寒暄,客气叫了声哥:“姜哥和褚哥年末就筹备海外场了吧,旗开得胜啊!”
姜逐笑笑,将一整盒秘制卤蛋拎给他:“恭喜得奖,明年更进一步。”
陈西源哎哎叫着地搂过礼品盒,活像抱了一只会下金蛋的鹅,边摸边东张西望:“褚哥呢?不在啊,还记我仇呢。”
他说的是《红泥》电影宣传曲的争夺赛,守望赶去沙培却遭遇特大泥石流,之后便没有什么联络。姜逐没想到他还记着这事,摇头道:“想哪里去了。陆老师生病,他一大早买了水果去探病了。”
陈西源摸摸板寸脑袋:“陆老师?谁啊?”
“陆沉珂。”
秋冬季一到,陆沉珂的病情也是反反复复,这老头儿惯会糟蹋自己,积攒一身七零八碎的毛病,不乐意住院,药也不定时,一旦换季,各种病就争先恐后往上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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