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好消息已经下来,麦芒的官司打了胜仗,终审判决《创口》抄袭,专辑所有人杨姓艺人与出品公司原纪必须向怀钧集团旗下麦芒支付赔款1987.7万元。
宣布后,科小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转过头小声哔哔:“这么多钱的吗?”
副队韩矢超小声哔哔:“你管那么多,问问要不要交税。”
科小丰就满面珠光宝气去问了,走出法庭,才仿佛突然被反射弧打了一懵棍:“我赢了!啊!”
韩矢面无表情看她驴式尖叫,和孔春秋对视一眼,溜了溜了。
汪文骏的车停在地下车库,人却没有出现在庭审上,《乱花宥人》所有者杨姓艺人灰头土脸地出来,左右望了望,丧家犬一般朝外走,走了一段又停下,似乎在等人。但直到他走远了,汪文骏才从洗手间低着头出来,准备走应急通道提车,意外撞见大理石柱子旁一个人影。
头发随意系在脑后,袖口挽到肘部,露出精干的小臂,腕上挂了一块机械表,她单手插袋,仪态悠然。
汪文骏不敢太得罪她,稍微见了礼:“赵董。”
“知道为什么会输么?”
赵伏波笑了。
“因为我姓赵,以及,你是抄的。”
作者有话要说: 致敬阿Q
起初,老赵姓氏就是有感于那一句“你也配姓赵”
第70章 乐土
零五年,原纪躺平成叭儿狗,汪文骏五月下放基层,说好听点是“再栽培”,实际就是流放。高层明白他有本事,从原童朗一案中脱罪,但算是彻底把怀钧得罪了,时运不济“缩”为上策,赶紧打发他重新识人脸色,与实习生一同干苦活累活。
怀钧也经历了一次不小的人事调动,与原纪“暗通曲款”的人以及汉六的亲信全部遭到清洗,严宏谦按照名单一个个来,上诉的上诉,索赔的索赔,炒鱿鱼的炒鱿鱼……其中,董事长特别关照了何多闻:“这个人我记得,打电话给我,劝我给姜逐介绍女朋友?”
严宏谦火上浇油道:“是的,还准备拍……开房照。”
“做了多少年了?”
严宏谦:“十三年。”
“好好查,别让他自首减刑,送他进去几年吧。”
严宏谦秋后算账是不留手的,实打实的无良败类,不过大老板这次没有乘胜追击、急速扩张有点出乎他的意料,琢磨半天,给多肉浇隔夜茶的时候懂了——下一届是守成之君,步子不宜太大,还是以扎实为主。
宣义近年又向外扩充两环,如今的四环与中心市区拉不开大差距,新房节节耸立,朱定锦所居的小区显出落了时代的老气。
房子越老越熏出满屋的人气,门后有了墙皮碎屑,阳台新换了防水层,过节前后,朱定锦用剩的材料裁了巴掌大的红纸,用胶铺在推拉门上,这扇玻璃向阳,透光厉害,冷不防就撞脑门,褚沙白来他们家一次撞一次。
随着宣义某中学的新校区在附近落成,这片划为学区房,小区新建了幼儿园,紧邻阳台那一侧,天天有居民晾晒的杯子随风而下,不是挂在滑滑梯上就是被铁栏顶个突儿。风大的几日,晾衣夹子崩掉,朱定锦不得已下去捡,周日幼儿园不开课,她张望了两下,双手一撑,翻过一人半高的铁栏,跑进塑胶场地,扛起被子往回跑。
……然后被一个路过的小青年保安抓个正着,教育了三分钟。
朱定锦一边“是是是”,一边习惯性掏裤兜“贿赂”,没摸出烟,摸出几颗维生素糖,这是姜逐的零食,她只能又塞回去听训。
不远处侯二“噗嗤”一声,头立马磕在花园假山上,假借面壁遮掩表情。
朱定锦抬头望了他一眼,来了一手有难同当,郑重其事叫住保安:“哎哥们,这个人,刚才把烟头弹到喷泉池里去了。”
遵纪守法连烟都没拿出来的侯二:“……”
花猫儿不好伺候,皮起来要命,侯二乖觉地认栽,主动递烟,罚了六十块钱,完了下意识去接她手上的被子,朱定锦退后两步,略带一丝警示:“我跟你很熟吗?”
侯二狗头一凛,意识到这是哪儿,老老实实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目送她抱着被子往回走,半晌,他忽然回头,盯向某处。
七月,出了几个不痛不痒的报道,乐坛一派祥和。
这在信息流爆炸的今日着实罕见,老牌娱报名下都养着几个追踪员,与狗仔四处抓瞎不同,这类“记者”有具体准确的情报来源,带着目的追查拍摄,以最快速度送达上线,确保一定真实性,且都是分量足的大料,是圈内的“十月惊奇”。
自从年关那会儿的猛料出来后,已经几月无惊奇了。
月过中旬的某天,《失聪月刊》的追踪员抬手瞧了瞧写在烟盒上的地址,走进一家茶座,这个地儿凹在巷子里,平常没人来,雅座帘子都用得旧了。
追踪员撩帘子入座,看清了昏暗灯光下的青年人,虽联系时不肯真名相告,但他对涉及“麦芒案”的杨姓艺人有所关注,只不过无意拆穿,扫了一眼烟盒,叫道:“小杨是吧。”
青年人戴着一次性口罩,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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