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丝丝缕缕从栏杆中透下来,光线昏暗,看不清表情。
“别成为自己讨厌的样子,楮哥,一个人如果真正厌憎起自己,忏悔不管用的,只有死才是解脱了。”
过了很久,才听到楮沙白胸膛里有股郁气,从口鼻悠悠散去。
门锁传来钥匙转动声,俩人以为是郭会徽,门开,郑隗哼着小调,头戴草帽欢天喜地地进门,四处瞟一眼,哎呦叫出声:“吓我一跳,小朱楮哥,你们站楼梯口干什么?”
“没事。”楮沙白低声说,“面壁呢。”
再过三天,丁一双也回到御苑,人到齐了一致决定先下趟馆子,一行七人气氛还是不通畅,一路上没听到几句交谈声,生活助理阿黄将人送到馆子门口,连忙跑了。
饭自然吃得不痛不快,虽然嘴上没说,郑隗与丁一双还是偏向楮沙白,若有若无地散发出排外气场,桌上频频冷场。
不过楮沙白也只是闷着,没光明正大地怼,管彬杰征集团内意见后,将孟佳荔的履历交到人事部,签过保密协议与合同,正式批准她成为生活助理,不过只针对于郭会徽,因此她的工资由郭会徽额外负担,走他自己的账户。
御苑只剩一间阁楼可以住人,一年四季湿气重,考虑到男女朋友关系,孟佳荔半推半就与郭会徽同住一间。
而自从姜逐回来,朱定锦一直住在市内宾馆,那宾馆门口就是公交车站,终点站直达六一村,要是有什么剧组缺人,传唤一声,走也方便。
假期过去,一切慢慢步入正轨,不过因为孟佳荔事件,楮沙白原定的计划彻底泡汤——他原本打算查一下苏善琦的制作团队到底在搞什么幺蛾子,也忘得差不多了。直到三月,一首单曲空降市场,激起浪花万千。
答案水落石出,怀钧集团新捧了一个团,团名定为“麦芒”,制作团队正是“守望”的原班人马。
成员三人,分别是科小丰、韩矢、孔春秋。
除去科小丰是去年新出的民谣歌手,怀钧下属的经纪人公司都快忘了韩矢是哪号人物,查了档案才想起有这么一号,出道前后一直不显眼,抱张艾喜的大腿都没红起来,97年蹭热度出了一张试水专辑,反响低迷,随后就再没有出现在人前,听说是在幕后为张艾喜写词打杂。
询问过她的后续打算,她的意向是不唱了,想转型去公司做制作人。
另一个孔春秋原名孔莉,没出过专辑,唱的几乎全是通俗小情歌,市场反响不温不火,热度最高的一首歌名叫《春秋圣师》,唱火了后改名孔春秋。
歌手蹭歌名的热度,可见混得有多惨。
接到此事的负责人有点懵,打电话咨询上级:“这……是不是搞错了?”
这几人组在一起完全没有爆点,公司之前也没做过旧瓶装新酒的事,业务完全不熟。
电话七绕八绕打到执行总监手上,总监压根就没有董事长的私人电话,迫不得已联系总经理赵访风,想从“赵家”探听一点风声,过了两天,赵访风把董事长的话带到——“你们是在质疑我老眼昏花?”
不过与守望不同,麦芒从一开始就没有大力度宣传,她们与怀钧其他艺人照常竞争,隔段时间发一首单曲,不紧不慢,除了所有新曲上榜惹来热议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麦芒真正大火是在四月底。
首唱会“香槟塔”,举办地点在楠平,租下国家级自然景观红杉林的入场空地,砌起一个金字塔型的玻璃舞台,大师级监制操刀设计,聚光灯直射在每一层的水管孔上,仿佛汩汩圣光,流光溢彩,在这样强烈的视觉震撼下,最终曲在科小丰气贯长虹的一个高音之后戛然而止,全场寂静。
高原开裂,天鹅之死,也不过如此了。
第27章 甜姜
麦芒的崛起在意料之中,管彬杰也不得不承认:“控场太强了。”
不同于守望的“强强联合”,麦芒是完美的“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组合,单独将每个人挑出来都不起眼,但放到一个锅里煮,立刻产生化学反应。
科小丰身兼浪子与磐石的气质,她跳动起来的时候仿佛是飞向太阳途中坠落的伊卡洛斯。韩矢是位成熟的词曲制作人,能够照顾到每个人的风格,不是姜逐楮沙白这两个偏科创作人能比的,她虽然唱功不够顶尖,但为张艾喜量身定做的歌唱/红了大江南北。而孔春秋彻底改变定位融入团体,顺应力度,成为浪漫的主攻手。
外界一片叫好,苏善琦的制作团队却愁云惨淡——“完了完了,两匹黑马都是自家的,手心手背都是肉。”
今年的十月十一月音乐节,守望的专辑《为我向夜》与麦芒即将推出的《浴火重生》都在入选范围内,必然要展开激烈角逐。
与麦芒有所区别,守望这一年的重心不在新曲,首要任务在于维持热度,不少电视台向他们发出嘉宾邀请,管彬杰经过精挑细选,联系几家节目定好时间,并且授意编导尽力避开争议性问题。
因为是录像,可以剪辑,口误无压力,主持人也轻松。楮沙白等人台风一如既往,唯有姜逐因为演唱会上金光闪闪的表现,与日常形象对比太过明显,始料不及的,开始往“人美心甜”这种奇奇怪怪的方向走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十载如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