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皓晨愣了一下,他喜欢看江小茉的笑容,江小茉在他面前,通常都是眉开眼笑的。这几个月他忙得日夜颠倒,很少有时间陪她,可是每一次见面他都觉得江小茉很开心啊。
他突然觉得人生错乱了。
许延舟知道,冯皓晨神经大条,与人相处全靠一腔热忱,却极容易忽略他人的感受。
他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他只好提点道:“所有情绪的暴发,都是有迹可循的。她和你提分手,并不是单纯地因为你送女生回家这件事。”
冯皓晨更不解了:“那还能因为什么?”
许延舟心里对冯皓晨恨铁不成钢,碍于这家伙实在是傻,只好循循善诱:“也许是因为你们俩名气上的差距。”
冯皓晨摆摆手::“这个我不介意。”
……是真傻啊。
“你不介意,她介意。”
“她有什么可介意的?”
在冯皓晨的心里,男人养自己的媳妇儿天经地义,江小茉就算没有演出机会也没什么,他又不是没钱,养她一个绰绰有余。
她只需要在家里做个漂漂亮亮的小公主就好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是这样,为什么她突然就不乐意了?
他百思不得其解。
冯皓晨反问许延舟:“丁绵和你微博粉丝不是也差几十倍吗?为什么她就能开开心心地接受这个事实呢。”
许延舟手托着酒杯,轻轻摇晃杯身,杯中的液体微微晃动。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十分柔和:“因为她实在太乖,乖到令我无以为报。”
许延舟觉得自己只是说了一句实话,却让冯皓晨觉得十分刺耳:“那小茉就不乖了吗?她之前什么都听我的。”
“你要搞清楚乖巧和逆来顺受。”
当事人不明白,许延舟却看得清楚。
江小茉和丁绵不一样。
他和江小茉打过几次交道,发现她会很刻意地讨冯皓晨的开心,将他捧上天。
丁绵说她经常照顾冯皓晨,心甘情愿地做金屋藏娇的那个“娇”字。江小茉表面看着柔弱,实则也有自己的想法。长期无目标无方向地生活,男朋友还少根筋,的确是会失去信心,甚至绝望。
但丁绵每时每分,都是发自内心地尊重他的事业,并且对自己的直播事业抱着十二分的热忱。她乖巧,懂事,知道为男朋友分担一切忧愁。
有时候,他甚至希望她能更任性一点。
可她注定是像月亮一样柔软皎洁的女孩。
冯皓晨还是不太明白,只是拼命地灌着酒,眼前慢慢出现重影,他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
脑海里出现的全是江小茉和他在一起的画面,一帧一帧如幻灯片般飞速跳过,心动的,快乐的,心酸的。
他搞不清楚为什么江小茉会对他失望,但他恐惧与江小茉分道扬镳这件事的发生。
他不想分手。
冯皓晨想到这,从椅子上跳下来,连走路都摇摇晃晃。
“我去给她道歉!”
-
冯皓晨第一次觉得,连回家之路都走得如此艰难。
脑袋晕不说,最要命的是他现在意识也不清楚,脑海中阴云密布,混沌不清,唯一的那束光还捉不到碰不着。
他走着走着,还踢倒了路边的几个啤酒瓶子。
许延舟替他结了账,又跟在他身后。看着前面摇摇晃晃的人,迷醉不清,却还靠着意识,一步一步向前走。
他眯着眼,在回忆,印象中似乎这样的场景,他也经历过。
上一次喝到酩酊大醉的人,是周星域。也是他送他回的家,或者说,住处。
他似乎一直扮演着这种角色,其实他不擅长安慰人,别人都乞求一醉解千愁时,他总会用那要命的清醒,一针见血指出别人的脆弱。
可冯皓晨的情况至少比周星域要好上那么一点,至少他的心上人还在身边。
作为朋友,他唯一能做的便是看着他们,不至于闹出什么乱子来。
冯皓晨家的门没锁,他一推门就自动打开了。
门是敞开的,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外面的路灯穿透过窗,微弱地给室内的家具铺上一层光。
他有些呆呆地站在门口,江小茉是最谨慎的人,平日出门的时候,除了梳妆打扮,总要反反复复缺人水电气关好了没,可是这会儿竟然连门都不锁?
然后他发现了那把静静地躺在客厅茶几上的钥匙。
旁边是一张字条。
冯皓晨打开灯,挣扎着走过去,拿起那张纸条。
说是纸条,不如说是一张碎纸片更为恰当,大概是她从不知道哪本本子上撕下来的一角。他辨认出纸上是江小茉的字迹,那幼稚如小学生的字体,一笔一划写下地都是伤人肺腑的字句。
“我走了,我们冷静一下吧,你的东西我一样都没带走,再见。”
他紧紧握着这张碎掉的纸,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浑身都在颤抖,眼睛猩红。
他刚刚一路上都设想,甚至反复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怎么有诚意地道歉。
他想说,只要她不闹分手了,他什么条件都能答应他。
平日连出个门都要他等两个小时的人,这会却能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内收拾好行李,不给他留一点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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