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是接受了曹盼的封王,也就等于是与她称臣了。”孙权幽幽地吐了一句,跟曹操称臣,孙权还真可以,但是与曹盼称臣,只要一想着,孙权就如梗在喉。
还是吕蒙道:“主公且忘了曹明心是女流。”
听着这话,孙权一下子看向吕蒙,吕蒙道:“虽江东之地,由主公主掌,主公虽未封王,却已是江东之王,但自立而为王和被人封王,总是有差别的。主公若以称王,天下只怕要道主公是想学曹操,更甚是曹盼。无论汉帝是真心还是假意的禅位,至少曹盼做出了那样的姿态,主公受封为吴王,至少是名正言顺的。”
“只要忽略了曹明心是女流。若是曹操赐封,想必主公不会如此为难。”一语道破其中的玄机,吕蒙知孙权呐。
孙权确实还真是这样子,“与一个女流称臣,那我们与曹盼如今的朝臣何异?”
吕蒙道:“主公,论谋略心智,蒙以为曹盼只比曹操更甚。其三入江东,若非曹操执意不肯退兵,江东以如何,非是现在这般模样。更不消说,她于所得州郡内所行之政令,凡其所辖之郡,政令畅通,世族虽存,却无兴兵作乱之能,天下兵马皆落于她手。主公,这样的一个人,比曹操差吗?”
当然不差,差的话,孙权何至于视其为大敌。
“如此,主公当思受封之利,以利弊而取之,为帝者是男是女又有何干系?”吕蒙只看孙权的表情就知道孙权在那里想什么,话也就继续丢了出来。
曹盼要是在这儿听到吕蒙这一番话,怕是要道一声思想先进呐!
然而孙权听着吧,不能说吕蒙说得不对,可是,曹盼确实是女流,与女子称臣,得有多少人骂他?
皱着眉头愣是下不定最后的决心时,一人来报,“主公,主公出事了。益州传来消息,道娘子于刘备之子阿斗身上下毒。”
孙权听着站了起来,“这是什么话?尚香回江东都多少年了,怎么可能给那刘阿斗下毒?”
“主公,有些毒不是一下子爆发的。”那来报信的人这般说了一句,孙权也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她怎么敢?”
敢不敢的都已经做了,孙权只觉得一口老血卡在喉咙,说不出的难受。
“那刘阿斗如何?”孙权半天问出这么一句。
“诸葛亮妙手回春,救回了刘阿斗,但是刘备勃然大怒。主公,只怕此事不能善了。”
当然不能善了,刘阿斗那可是刘备好不容易才得的儿子,在对比他这会儿仅有不多的儿子,任是哪个当爹的对于儿子被下毒,还是多年之后才爆发,都咽不下这口气。
孙权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吕蒙再言道:“主公,有些事不能再拖了。”
什么事?孙权懵了半响,一下子反应过来,咬牙道:“不就是接受封赏吗?我受了。”
随着孙尚香在刘阿斗身上下毒的事,刘备会做什么不能立刻确定,但是必须要安抚曹盼,以保证曹盼不会在这个时候对江东出手。
司马末本还以为要跟孙权打一番嘴仗呢,没想到陆逊前来道孙权接受曹盼的封赏。
一听这话,司马末就知道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与陆逊一笑,“如此,道贺诸位了。”
“当贺使臣才是,新帝登基,必会大封众臣,使臣为新帝三番两次舍身忘义,必有重赏,位极人臣,指日可待。”陆逊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聪明如司马末岂不知其中的挑拔之意。
司马末轻轻一叹道:“末不过一个被家族除名之人,不敢求位极人臣,但求一个容身之地便罢了。”
这般的直言不讳,连自己身上的污点都说了出来,陆逊目光微敛地看了司马末,司马末一笑,“陛下言道伯言兄奇才也,将来必为孙侯重用,可惜不能见一见伯言兄,将来若有机会,伯言不妨去一趟洛阳。”
陆逊本来是要挑拔离间司马末与曹盼的,司马末倒是更直接的邀请陆逊,妥妥是让他叛变的意思。
既然都不是省油的灯,所谓的试探便都免了,陆逊道:“若有机会,一定去。使臣与逊一道去见主公?”
“有劳伯言兄引路。”司马末作一揖而道。
一个称使臣,一个称兄道弟,亲疏之别,司马末是直接不当一回事。
而洛阳城里,曹盼召了杨修觐见,非以在正殿之前,而在于楼阁之上,在上头往下可看到遍地开满的梅花。
曹盼正在煮茶,杨修觐见,与曹盼作一揖,“陛下!”
“德祖坐。”曹盼指了对坐的位子,杨修再作一揖而上前,却不敢坐近,曹盼瞧着他那拘谨的模样,扬了扬眉道:“德祖如此是怕朕吃了你?”
杨修跟曹盼那是打了十几年的交道了,曹盼一如既往的直白,但是已经吃了曹盼不少亏的杨修,面对这个已经成为帝王的人,那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半点不敢懈怠。
“臣记得臣的本份。”杨修这般地回答。
曹盼拉长声音的应了一声,与杨修倒了一杯茶,杨修连忙谢之。
“这样的卿,倒是不像是朕认识的杨德祖了。”曹盼对于拘谨的杨修而说,杨修明显地一顿,“陛下难道觉得臣往日的模样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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