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吓着了,赶忙回身,接着便对上了一大一小两双眼睛。他们…他们…一时间我竟然发不出一丝声音,整个屋子死一般的寂静,一秒…两秒…三秒…
终于有人率先开了口:“阿玛,她是昨天咱们见到的仙女。”
噩梦,一定是噩梦,我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试想当睁开眼时一切便会恢复原样。可我并未如愿,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仍然在我眼跟前儿坐着,现在的我几乎连撞墙的念头都有了。
我无助地望着若曦,若曦了然的点了点头,投给了我一个安慰的眼神,然后开口说道:“十三爷,他就是我刚跟您提起的太医,冷若寒。”
十三爷?!他就是那个被康熙爷囚禁十年的十三阿哥—允祥!我身子一软,跪倒在地,“臣…微臣给十三王爷请安。”
“本王觉得你很面善,是否在哪儿见过?”十三王爷的声音从我头顶响起,他终于还是问了。
“下官一直都在太医院当差,今儿是第一次见到王爷您。”我硬着头皮,企图蒙混过关。
“本王昨夜分明见过你,你还qiáng词狡辩,胆子不小啊,”原来他早就认出了我,可为什么还要问我呢?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了就有气,反正横竖都是一死,何不轰轰烈烈一点。
于是,我抬起了头,无畏地看着他,“王爷既然已经认定就是下官,恐怕也定了下官的罪了,何必这样继续愚弄下官呢?”
“本王只是想确认一下,为何要定你的罪,而你又何罪之有呢?”他眉间扬起一抹狡黠的难以猜透的微笑。
太欺负人了,这分明就是故意的,好一招引君入瓮啊。我又生气又是委屈,只觉得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快要掉下来了。
这时,若曦却在一边呵呵的笑了起来。“十三爷,别吓她了,原来你们昨儿个就见过了。若涵,快起来,十三爷和你闹着玩儿呢,其实他都已经知道了。”
若曦将我扶了起来,而我却呆呆的,还没有反应过来。反差太大了,刚才还要死要活的,现在又是峰回路转。
我看着十三爷,只见他眼中盛满了笑意,悠哉悠哉的,心中顿时有些不服气,开口便道:“王爷,以后要是还有这好兴致,也请您递个眼色给奴才,这样奴才也好尽力地配合。”
十三爷听了,不怒反乐,“哈哈,冷太医,好利的的一张嘴啊。”
听到十三也如此豪迈的笑声,我心中的乌云也终于散去了。
这才有空端详起这位传说中的拼命十三郎,他的皮肤黝黑,眉挺目俊,可岁月的痕迹也已深深烙在他的脸上,只有在他的眼中依稀还能看到昔日的桀骜不驯。
他的头发略显花白,原本应该挺拔的身躯,现在也有些微驼,谁也无法相信他是小雍正八岁的十三弟,心中感慨万千,十年的囚禁生涯竟能把一个堂堂六尺男儿折磨成这样。
“若涵,我今天找你来,其实是有件事要麻烦你。”若曦看着我,温和地说。
“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什么麻不麻烦的,怪不好意思的。”见若曦这么客气,我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承欢,到姑姑这儿来,”只见承欢格格走了过来,爬到若曦的腿上,依偎而坐,“想必你也见过承欢,她是个聪明的孩子,可就是这xing子定不下来,所以我刚刚也和十三爷商量了一下,想让承欢跟你学中医,也好磨磨她浮躁的xingqíng。”
我第一眼见到承欢,就挺喜欢的,要我教她,再好不过了,“我也很喜欢格格,要我教她,自是不会推脱,可也要问问承欢愿不愿意啊,”我看着承欢,问她道,“格格,那你想不想跟着我学医术呢?”
承欢闪烁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我,欣喜地说道:“那我可以变成像你一样的仙女吗?”
“呵呵,当然可以啊。”话音刚落,承欢格格便一头撞进我的怀里,大声的叫着:“承欢愿意,承欢愿意。”
“看来承欢很喜欢你,我都有些嫉妒了。”若曦看着我们,脸上也泛起了笑花。
我抱起承欢,刚一回身,却看到了十三爷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定定地望着我,众多复杂的qíng绪包含在一起,犀利、深沉、敏锐、威严、赞赏、忧心还有充满着探究。
第一卷 jiāo错时光只为遇上你 第十三章 诊病(1)
自从有一天为若曦把脉后,她的病就成了压在我心上的一块石头,她是陈年旧疾了,可到如今已有积重难返之势,我给她开了个药方,让她慢慢调养,更重要的是她要保持一份愉快的心qíng,不管有什么心事都不要憋在心里,我希望能尽快解开她的心结。
喜欢通过叙述故事来引出主题的我,每日都会想些小故事来开导她,“若曦,你知道蜘蛛、甘露、风和小糙这个佛理故事吗?”
若曦想了想回道:“没有哦,你讲来听听。”
我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所以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而是现在能把握的幸福。”
若曦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远处,眼神迷离而梦幻,她在想什么呢?
“若曦,我之所以讲这个故事,是不想看你这么痛苦,这么折磨自己。佛祖都说要珍惜现在能把握的幸福,你和皇上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难道真要到生离死别了才能真正属于彼此吗?”我仍是不放弃劝说她。
若曦长叹口气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何尝不明白,可真正遇到了又有多少人能了解呢,若涵,你只是个旁观者,无法理解其中的无奈啊!不过我还是很感谢你的好意。”
若曦的这番话让我很惭愧,是啊,我只是个旁观者而已,又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高谈阔论呢。可心里还是涩涩的,不明白为什么若曦要逃避,如果换成我,我想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爱他。毕竟要得到一份真爱,是多么的难。
停,冷若涵,你又在胡思乱想了,什么如果,哪有如果,这个念头太可怕了。我重重地甩了甩头,试图把那些杂念甩出我的脑袋。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若曦姑娘,请问冷太医是在这里吗?”听起来像是王公公的声音。
“我在这呢,王公公什么事啊,要劳您大驾。”我连忙走过去打开了门。
“冷太医,万岁爷觉着身子不适,让奴才请您过去瞧瞧。我到太医院去找您,见您不在,估摸着在这儿或许能找到您。”王公公走了进来,他的话像炸弹一样投了过来,把我震的有些不知所措。
“有劳公公了。”我转身拿了药箱,便随着王公公走了出去。
不知怎的,我的心里有些忐忑,自那日在养心殿被封为御前太医后,这大半年来我一直没有见过雍正,我也经常觉得纳闷,他都没有身子不舒坦的时候吗?可真要去见他了,我又有点怕,我到现在心里还记得他冰冷的神qíng。对于雍正皇帝我一直都很好奇,因为在我看过的史书中对他的评价总是有两面xing,在有的人眼里,他是一个篡位者,迫害兄弟,杀戮功臣,大兴文字狱,实行特务统治,是一个少见的bào君。在另外一部分眼中,他又是一位改革家,不畏俗言,不讲qíng面,勇于革除旧弊,办事雷厉风行,是历史上少有的明君。穿越过来后,我一直都没有机会验证其正确xing,今天算是个好机会吗?王公公喋喋不休说着什么,我却一句都没有听进去,一路上胡思乱想着已经到了养心殿,王公公看了我一眼,示意让我先在外头候着,便进去通报了。
今日这里十分的安静,我孤零零地站在殿外,心里头琢磨着雍正得的是什么病。
“冷太医,随奴才进去吧。”王公公招呼道。
雍正手里拿着奏折,正在和旁边一个人说话:“廷玉,年羹尧在奏折上说要朝廷提供一千万两银子的军饷,你看咱们怎么来筹这笔钱呢?”
“皇上,现在国库里只有不到二百万两的存银,其余仍需商榷。”那名叫做廷玉的官员一脸的正义,应该就是历史上的名臣张廷玉,看他气度非凡,果然名不虚传。
雍正皱眉思索了一会,说道:“这样吧,廷玉,你替朕拟一道旨下去,所有的文武百官,包括朕的日常开支缩减一半,其他的排场能免则免,节省下的银子全部支援西北战事。”
张廷玉拟完旨后,又宣读了一遍,雍正点头道:“正是这个意思,廷玉,你先回吧,明天早朝的时候朕要亲自宣布此事。”
张廷玉走后,我给雍正请了安便撩起袖子替他诊脉。
“你很怕朕?”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真是丢脸,还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呢,连这种场面都经不起吗?“皇上,您贵为天子,而微臣只是一界凡夫俗子,心中略有惶恐也无可厚非。”我知道这话有些冲,一说出口便觉得后悔,可是我更不愿被他看透。
他微微挑了一下眉,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半晌,才开口道:“朕感觉肩膀酸痛,你替朕看看。”噢,和王公公说的差不离,应该是肩周炎没错,这倒是容易治。
我从容地打开药箱,掏出了银针,“皇上,我给您施几针,便可舒缓酸疼的症状。您先把上衣脱了。”
我自顾自的边说着,边做着消毒工作,浑然不觉养心殿的空气已有些凝结。好一会儿,我才发觉不对劲,怎么没动静了,我抬起头,正对上雍正不可置否的眼神,还有王公公那一脸的不可思议。我猛然醒悟过来,槽了,忘了这儿是皇宫了,在我眼前的可不是普通的病人,而是独一无二的真龙天子。
我有些不自然,对着王公公说:“王公公,请您伺候皇上脱了上衣吧。”
“咳,冷太医,皇上可是万金之躯,您这恐怕不太合适吧。”王公公有些为难。
“皇上,针灸刺xué差之毫厘,则谬之千里,臣没有隔衣刺xué的本事。”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既然如此,王一忠,你就照冷太医说的做吧。”最终还是雍正妥协了。
我并不是第一次看男人的luǒ体,可当王一忠一件一件将雍正的衣服脱下来时,我的心却莫名地骚动了起来。我是怎么了,我可是个专业的医生啊,闭上眼深吸口气,感觉平静了许多,才敢把眼睛睁开。
可我刚一睁眼,目光就撞上了雍正已经半luǒ的身子,轰,我感觉我的脸都快烧起来了。
耳边突然传来王公公尖细的声音:“冷太医,您身子可有不适,瞧您脸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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