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那是一条人命啊。就算她素来不亲近我们,可,可也不必就这么杀了她吧。”沈婕妤怎么想都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苏昭仪冷哼一声:
“哼,又不是咱们动的手,你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再说那荣昭仪,本来就犯了错,她眼高于顶,自持太后侄女,成日耀武扬威,还恬不知耻去勾引皇上,就她有能耐,咱们被她那么个聪明人一衬托,俨然成了块不可雕的朽木,教训她是应该的。”
“可教训就教训了,怎么,怎么还要杀了她呢。”沈婕妤终于受不住良心的谴责,趴在茶几上哭了起来。
“你可别现在装好人,关她的时候,你不也让人对她动手了?她若活着,你能保证她不把咱们供出来?咱们都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你再咋咋呼呼,坏了我们的事儿,可别怪我们对你下手!”
眼看两人吵了起来,顾嫣然不耐烦的把茶杯重重放下:“吵够了没有?”
她一开口,其他人也就不敢说话了。
一个宫婢从殿外急匆匆走入回禀:
“娘娘,长乐宫那边传来消息,失踪多日的荣昭仪在长乐宫花园池塘里被找着了,死了。”
顾嫣然眼前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像是等待这一刻很久,起身吩咐:“好戏上场了。寿康宫那边也有人去回禀了吗?”
“是,奴婢先前问过传话的小太监,他说已经去了。”
“好!”苏昭仪和顾嫣然对视一眼:“娘娘,那咱们还等什么?荣昭仪不明不白死在了长乐宫的池塘,咱们可得替她讨回公道。”
两人默契一笑,一行人整装往长乐宫去。
顾宁身为皇后,后宫妃嫔却死在了自己宫里,任她浑身上下长满了嘴只怕也解释不清楚吧。更何况死去的妃嫔还不是普通妃嫔,是太后侄女,就算她不说话,太后那一关顾宁就过不了。
长乐宫的大殿中央,躺着一具尸体,尸体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块白布,便是先前在池塘中发现的荣昭仪了。
顾宁神情严肃站在一旁,皇帝萧廷坐在那里眉头紧蹙盯着地上的尸体,顾嫣然等妃嫔进来,在萧廷面前行了礼,而后问道:“皇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臣妾听说荣昭仪死在了长乐宫,可是真的?”
顾嫣然在近处看着萧廷,见他目不斜视盯着地面,不理顾嫣然的问题,摆摆手让她退下,顾嫣然暗自咬牙,退到一边,就在此时外头传来吟唱传呼:“太后驾到。”
众妃嫔退立一侧,给闻讯赶来的太后荣氏行礼,太后一眼就看见地上放的尸体,走过去之后,让嬷嬷掀开一角让她看了看,太后顿时大怒:“谁干的?到底是谁干的?”
太后一怒,殿中无人敢答,太后问顾宁:“皇后,荣昭仪是死在长乐宫的,你且有何话说?”
顾宁鼻眼观心:“太后息怒,此事还在调查中,臣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哼。”顾嫣然从旁语气凉凉的开口:“皇后娘娘这般言语,莫不是要推卸责任?荣昭仪既然死在了长乐宫,那皇后觉得还能脱开干系吗?之前便听闻荣昭仪失踪几日,如今看来自然也与皇后娘娘有关咯。”
顾宁冷然看着这个迫不及待给自己安罪名的妹妹,无奈叹息。
顾嫣然不依不饶,又对一旁太后鼓动道:“太后明鉴,荣昭仪在长乐宫里死的不明不白,您可要为她做主啊。”
太后厉眼扫过顾嫣然,凝视良久,顾嫣然被她盯的居然有些心虚了,敛下目光的时候,往苏昭仪看去一眼,苏昭仪立刻会意,扑到地上的尸体旁边,嘤嘤哭泣起来:“荣昭仪,你与我们姐妹一场,你竟就这般抛下我们离去,你且托梦与姐姐,告诉姐姐到底是谁害的你,我们定当为你做主,为你伸冤啊。”
苏昭仪这一套戏做的很足,居然还真哭出了几滴眼泪。
乐染和刘姑姑还有张嬷嬷从内殿一同走出,乐染和刘姑姑站到顾宁身后,张嬷嬷就站到太后身旁,在太后耳边轻声说了几句话,太后才松了口气。
“苏昭仪与荣昭仪这般姐妹情深,叫哀家好生意外。只不过你哭了半天,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人?”太后荣氏语气平静,听不出任何喜怒。
苏昭仪吸了吸鼻子,不解的看向太后,太后一个手势,张嬷嬷便上前将地上那具‘尸体’身上的白布给掀开,苏昭仪始料未及,吓得接连倒退好几步,一个没站稳直接坐摔在地,以为是真淹死的尸体,捂着脸大叫着不敢看一眼。
白布掀开之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突然站了起来,把摆布在脸上的黑发拨开,众人才发现,这哪里是淹死的荣昭仪,分明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婢女清屏。
顾嫣然指着清屏,半晌没说出话来。此时此刻,她才发觉,她们这是被骗了。
在众人一片哗然声中,真正的荣昭仪被人从内殿扶了出来,目光怨毒的盯着顾嫣然和苏昭仪她们,苏昭仪和沈婕妤一看见荣昭仪还活着,就吓得大惊失色,不住往顾嫣然看去。
“臣妾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参见皇后娘娘。”荣昭仪让两个丫鬟扶着行礼。
萧廷抬手,话不多言,只问道:
“究竟是何人害你,你且指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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