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揪出来的舞弊生中,就有一部分是太子背地里收拢的人脉,这一点也让柳家两父子大为吃惊。他们猜想,皇后娘娘此次的目标,难道是太子殿下吗?
然而得知此事的人,除了柳祁国和柳玉桢之外,还有一个柳玉树。
此时柳玉树偷偷摸摸地出现在太子东宫的崇文馆里,秘密禀告前几天柳皇后来周郡公府上,向他父亲要走了本次大举的考题一事。
太子元瑕坐在黄花梨木雕椅子上,手指转动着一枚翠绿的扳指,不发一言。
过了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用手绢将自己的十根手指一一擦干净,然后问了柳玉树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她还好吗?”
柳玉树“啊”了一下,有些摸不着头脑地问太子:“殿下说的是谁?”
元瑕满脸笑容地扫了柳玉树一眼,柳玉树瞬间觉得自己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接着就听到太子继续说道:“孤问的是皇后,她看起来还好吗?”
柳玉树“哦”了一声,回忆着那天她的举动,将她的所作所为一一告诉了他,甚至包括她临走时翻给自己父亲看的《外戚世家篇》,又想了想才说:“应该过得挺好的吧,毕竟陛下那么宠爱她,她的脸色看起来也很正常。”
没想到元瑕摇摇头,对柳玉树说了一句:“你不了解她,越是不开心,她越会装作正常的样子。能逼得她说出那样违心的话,孤的父皇可真心狠……”
元瑕说着,按住自己的胸口,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心情一样,一下子疼的喘不过气来。
柳玉树一脸痴呆地听着太子殿下的自言自语,回想起原来在燕州的时候,太子殿下就经常逼自己一遍遍重复皇后娘娘的一切。柳玉树猛然发现,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个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太子殿下不会暗恋皇后娘娘吧?
看到回过神来,对着他笑的太子殿下,柳玉树想起死在太子手里的无数条人命,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太子被废
元朔十五年腊月二十五,年关将近,大兴城里本该喜气洋洋才对。
但是人们发现自从元朔十三年开始,每到年关将近就会有一大批牛鬼蛇神出来作乱,弄皱大兴城平静的一池春水。
今年过年前发生的事情更加令人惶恐,先是魏王元琅和楚王元瑜分别被贬为颍川郡王和陈留郡王,眼下祸事又掉落在太子殿下身上。
看着跪在太极殿下首中间位置,一言不发的太子殿下,文武百官已经洞察了皇帝的所思所想。
不管这次世家大举舞弊一案的幕后主使是否真的是太子殿下,他这个太子之位肯定保不住了。
御座上,皇帝元祀的表情波澜不惊,谁也无法从他垂珠下冷峻的侧脸看出什么来。
金黄的龙椅旁边放着的银白色凤椅上,一名乌发如云,雪肌玉骨的女子穿着明黄的凤袍坐在那里,长长的凤尾裙摆拖在地上,逶迤奢华。
柳芝兰此刻正玩弄着手里一个晶莹剔透的玉铃铛,似乎被其巧妙的设计构思所吸引,旁的事情半点引不起她的注意力。
元祀满意她的听话,于是伸出手握住她受伤的左手,看着上面的白纱布说道:“左手还疼吗?”
她抬起头,对他缓缓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声音柔柔的:“不疼了。”
元祀的脸上也露出一个宠溺的表情,两人完全无视朝堂上紧张严肃的气氛,肆意妄为地调着情。
而在舞弊的罪证指向自己时都没有一丝情绪变化的元瑕,在听到两人旁若无人地展示帝后情深时,他的手指却突然蜷缩了起来,缓缓握成拳头,指甲都掐进了掌心里。
上面的帝后聊了一会儿后,皇帝元祀这才对下面的文武百官说道:“既然此事罪证确凿,那按本朝律法,太子该当何罪?”
大理寺和刑部的官员跪在地上,声音犹疑地回答:“常人参与舞弊一事,主犯处死,从犯流放。可是本朝律法,刑不上大夫,罪不及王子,一切但凭陛下之意。”
元祀若有所思地点头,想了一会儿后就下令退朝,自己握着柳芝兰的手,在文武百官和诸位皇子的注视下,离开了太极殿。
甘露殿里,元祀一边用手帕捂着嘴咳嗽,一边问柳芝兰:“卿卿觉得太子之罪,该如何判刑?”
她眼神没离开手里的奏疏,一边在上面写着字,一边回答他的问题:“祀郎言重了,太子乃国之储君,事关本朝千秋大业,无论何罪都不是我能够妄议的。”
听到她的回答,元祀却一点都不满意。他夺过她手里的朱笔,眼神灼灼地与她对视:“是不能回答,还是不愿回答?”
柳芝兰的重伤未愈的左手似乎又抽痛了下,她无奈只能又露出甜美的笑容,语气真诚地说道:“既然你非要我说,那我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先前魏王贪污修筑河堤巨额银两,直接导致魏州无数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你也只是撤销了他的亲王之位,降为颍川郡王。如今咱们都知道,太子参与大举舞弊案是我陷害的,你又想怎么处置无辜的太子,让史书记载,说你偏心呢?”
元祀深深地看着她,声音低沉地问:“那你的意思是?”
她伸出完好的右手,轻柔地抚摸着他的侧脸,一下又一下的像是带着挑.逗的味道,还微微靠近了他的脸,用美丽的眸子深情地与他对视,口中吐出的香气如兰般令人迷醉:“把他赶走吧,赶到襄朝哪个穷乡僻壤里去,让他一辈子也不能出现在咱们面前,再也打扰不了我们的生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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