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切后,柳芝兰顶着五月有些火辣的日头,直接跪在了柳府大门口!
柳府座落在崇仁坊内,街上人来人往的,都是大家贵族。立刻有人发现柳府门口跪着的小娘子,纷纷围过去看热闹,不时指指点点。
见有许多人来了,素儿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三娘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啊!夫人虽然嫌您碍眼,逼您去死,您也别真的为了点小事而丢了性命啊!”
柳芝兰也委屈的不得了的样子,一下子眼泪都掉下来了,哭哭啼啼地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母亲不舍得花钱为我治病,那我只有顺了她的心意,死在柳府外头,才不污算了她的眼。”
“三娘子,你本来就重病在身,再跪下去您会没命的!”可怜素儿并不知道柳芝兰装病的事情,她是真的担心柳芝兰的身体,因而所说的话也是情真意切、感人肺腑。
一对主仆的对话,让围观群众恍然大悟,都开始纷纷谴责起柳母来。对女儿不好还在其次,在这些贵族看来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柳母竟因为不舍得花钱给女儿治病而叫她去死,难不成柳府已经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了?
想到这里,向来以权势富贵看人的围观者们嘘声连连。
“没想到这柳家夫人这么狠心啊,竟然逼女儿去死呢!”
“是啊是啊,没听到说嘛,他家没钱治病只有叫女儿死了……”
“唉,没想到柳家世代清贵变成这样,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原来柳家已经穷成这样了,咱们日后还是远着点好……”
崇仁坊内住的都是富贵人家,有钱有闲的最喜欢凑热闹。不止路过的各家夫人娘子们,就连奴仆婢女们也跟在主人身后看热闹,大家时不时地发表自己的看法,围观人群也越聚越多,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夹杂着柳芝兰主仆二人不停歇的哭声,场面乱的就像菜场似的。
恶人自有恶人磨,对待柳母这样的刻薄之人,何必讲究什么以理服人?何况柳芝兰向来不在意不相关的人怎么看待她,面对众人的指指点点,她心里其实并没什么触动。但柳母就不同了,作为柳家主母,她肯定要顾及一大家子的名声吧!
果然柳芝兰在柳府门口闹的事,不一会儿就传到了柳母的耳中。这使得她还未消下去的怒火,蹭蹭的一下又高涨起来。
柳母带上奴仆家丁就冲到府邸门口,一眼就看见一大堆看好戏的人,还有中间跪着的两个讨债鬼,顿时怒发冲冠:这个柳芝兰,难道想毁了柳家不成?柳家前前后后闹出这么多事,早就成了整个大兴城的笑柄,柳芝兰居然还火上浇油,不就是记恨她吗!左右这个小妮子先下手为强,在众人面前告了自己一状,想必她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既然如此,那她也就不用顾忌什么了!
柳母拿出年轻时那股泼辣劲儿,冲着柳芝兰喊道:“什么下贱的坯子,也敢在我柳府门口撒野!老娘供你吃供你穿,供你所有开销,没想到你还在这儿败坏我的名声!既然你这么想死在外头,好啊,来人!”
柳母一声令下,边上健壮的仆人们都提起精神准备听令行事。
“把柳芝兰身上所有东西都扒下来,再给我乱杖打死!看他还敢不敢乱说话!”此刻柳母早就失了,她只知道,她咽不下心中这口恶气!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大吃一惊。本以为柳母出来会好生收拾残局,却没想到事情越闹越大了。看着柳母残害亲女,大家一直在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阻。
“虎毒不食子,这柳夫人当真可以啊,竟要逼死自己的亲女儿?”
“谁说不是呢?听说年前柳夫人带着人,到北里一个歌姬那里大闹一番,把人都给弄死了呢!”
“没想到柳夫人心肠如此恶毒,女儿不听话好好教育就是了,何苦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撕破脸皮呢?搞得全家上下颜面无存。”
“是啊是啊,一点世家大妇的风范都没有,真不知道她娘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
周围的人各自议论着,言谈之间明显偏向弱势的柳芝兰,纷纷谴责柳母来。
不过也只是在嘴上说说而已,没谁会傻得站出来管别人家的私事,即使可能是一条人命。
倒是那些家仆们得了柳母的令,却不太敢动手。要叫他们打杀个把子奴婢平民之类的,他们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这是柳家正正经经的娘子!不是那些平民百姓可以比的!
柳母虽掌管柳家后院,但大事仍是柳父说了算。要是冒犯三娘子,等老爷回来,柳母可能不会有事,但他们一定会遭殃,说不准到时候被拖出去打杀的就变成他们了。
这么想着,仆人们没一个敢对柳芝兰动手。柳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只是觉得生气了。这个家里,从丈夫到儿子,没一个站在她这边为她考虑,现在就连仆人们也不听使唤了,当着外人的面,她这个柳家主母可算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好好好,你们都不敢动她,我亲自来!”柳母说着三两步走到柳芝兰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胳膊,就要撕扯她的衣裳。
眼见着她这般粗鲁的模样,柳芝兰反而心里讽刺,柳母越失态就越衬托出自己的楚楚可怜,谣言向来偏向弱者,不用多久,整个大兴城都会传遍柳母的“光辉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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