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值此危难之际,她却愿意将毕生积蓄拿出,唉……
柳母长叹一口气,对她说:“你住在哪儿?此番事后,我会将银两还给你的。”
余盈盈只苦笑一声,说道:“您不用记着还了,明日过后,桢郎一走,贱妾这腌臜之身还独活在世上做什么?”
柳母一惊,下意识劝她莫要轻生,但见余盈盈满脸坚定,就知道她心意已决,旁人怎么劝也没用了。
想着这对苦命鸳鸯经过这么多年蹉跎,竟然还能在一起,柳母也忍不住为他们之间的姻缘感到可惜,于是将今晚的行动告诉了她,叫她一起去见儿子最后一面。
时间紧张耽误不得,几人立刻动身,趁着夜色正浓,用价值两万两的金银宝贝贿赂了天牢守备之后,终于进了天牢!
几人先是来到西边的柳玉桢处,看他躺在茅草堆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柳母、余盈盈都是泪流满面。听说的终究不如亲眼看见来的心疼,如今见了他这样子,胸口痛得都要喘不上气来。
边上的牢头正是前天晚上来柳府报信的那个,好心地告诉他们:“好在是陛下派了御医来,不然您家郎君不用等明日午时行刑,就会死在牢里了!”
柳母等人听了,更是心疼的不得了,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可看柳玉桢不像能马上醒来的样子,柳母迫于时间问题,只能让余盈盈留下多看柳玉桢几眼,说两句话道个别,自己跟着兄长去找夫君柳祁国去了。
走过长长的牢房,几人从西边来到东边关押柳祁国的地方。一过来就看到柳父大睁着眼睛坐在茅草上,形容枯槁,面色苍白。
柳父听到声音后转过头来,惊喜地看着柳母等人:“燕宛、内兄,你们怎么来了?”
柳母擦了擦面上的泪水,伸手握住柳父的手,露出一个美丽的笑容来说:“想你了,来看看你。”
五六天牢狱生涯、将死的恐惧都没让柳父流一滴泪,可夫人的一句话、一个笑容就让他老泪纵横:“燕宛,我若死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等着玉树从边疆回来接你。”
柳母笑着摇摇头,说:“玉树虽然混了点,但向来有主意能照顾好自己,我不担心他,我想着与你在地下团圆——”
话还没说完就被夫君喝住了,这是他第一次在私底下和她红脸:“傻婆娘,你别干傻事!我,我死不足惜,就是大郎还那么年轻,还有你和二郎,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听到这话,柳母忍不住的又流泪了:“桢儿命苦啊,得罪了程平忠被陷害了啊!”
柳父一听顿时急了,连忙问出了什么事。
柳母见了柳父有了依靠,哭的停不下来,还是柳母兄长将事情原原本本解释给柳父听。
柳父垂首顿胸,悔不当初:“原来我儿不是真的废了啊!枉我身为人父,竟然没看出来他的苦心!早知如此,哪怕我拼了老命去圣上面前告程家,也不能让他偷偷去搜集什么罪证啊!”
柳母两人又是一顿宽慰,柳父毕竟是男人,很快就冷静下来,想到儿子在狱里受到的折磨,一口气怎么也出不来,怎么也不能认命,让程家逍遥自在。
他没有再犹豫,将这几日一直反复思量的事情说了出来。
“我被关在牢里消息不通,不知外面情形如何,”柳父顿了片刻,问柳母两人,“三娘她是否还在骊山行宫?还是已经进宫了?”
两人一头雾水,半天没反应过来三娘是谁。
柳父急了,连忙说道:“就是柳芝兰、柳三娘啊!”
柳母哑然,不知他为何这么问,怒气冲冲地回答:“最近没听说她的消息,她应该还在骊山行宫吧。不过你问她有什么用?难不成临死了你还惦记着这个私生女?说,你是不是还记着十几年前的那个女人?原来你这么多年对我的情都是假的……”
眼见着柳母又要翻旧账,柳父头疼地扶着额头,简直无力插进她炮仗一样的话里。
还是柳母兄长知道妹妹性格,连忙骂道:“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妹婿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你听着就是!”
柳母被兄长骂了,含着一泡眼泪没流下来,哭巴巴的闭上了嘴。就听到柳父的声音在牢里,分外分明。
“你即刻去骊山行宫,不管怎么样也要求得三娘出面,只要她愿意出面,一切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柳母一脸茫然地说:“她一个普通小娘子有什么能耐?顶了天算是正三品美人,可是住在骊山行宫又不曾承宠,求她出面有什么用?”
柳父嘴唇嗫嚅着,半天没说出原因,只是这样告诉她:“她有没有能耐我不知道,只是她男人的能耐大得很,你去求就是了。”
柳母还是云里雾里,嘴里嘀嘀咕咕:“她男人不是皇帝吗?可她又没见过皇帝,更别说……”
柳父脸色严肃,这般告诫她:“你在她面前切记莫要提皇帝,只说让她出面求她男人出手就是了!”
柳母脸色一变,把心里猜到的事情说了出来:“难不成她跟别的哪个有权势的男人有染?嫔妃私通,那可是杀身之祸啊!”
“别胡说!”柳父喝道,“你再不去,明天中午被杀的就是桢儿和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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