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天籁看着他，麻木的心还是撕心裂肺的疼。怎么都没有想到，她之前咒骂的恶毒的女人竟是自己。
她幼稚的，口口声声的说要站在他的一边……都是浑话。
眼泪又要涌上来，却被她冷冷的逼了下去，她松开修影，而后缓缓的，一步步向他走去。
天地寂静。
不知所以然的水都，也像是死了。
记忆一旦复苏，便像是一条心口上的伤疤，就算愈合，也会留下痕迹，抹不去了。
她在他面前三尺处停下，而后抬手，将手里的玉佩狠狠的扔到了他的身上。
帝神玉也好，名玉也好，都没有留下的意义了!
玉佩砸在身上，帝泽眸光像是湮落了大片的星光。
名玉，怎么会在她的手里?
早该想到的……早知道，一切都是瞒不住的。
所有的过往，都是镜花水月。
早知道……早知道……
眸光泛起了波澜，却未语。
从何说起?
“再遇之时，便是你我决战之时。”凌天籁冷冷的，一字一句吐出。
风大了些，吹起长长的发。
天地寂寥一片。
她不再看他，转身道：“你死，或者我死。”
冷冷的，没有情绪的话语。
一如当年，她毫不在意道“你恨我好了。”
千年的岁月，他独自一人，缓缓前行。
许多的恨，早已被岁月磨砺的失去了棱角，剩下的，只是爱的顽石。
她要与他刀剑相向?
不念过往，不念短暂的师徒情分，甚至不念，他爱她的一颗心。
心口密密麻麻的痛楚另呼吸都痛了。
她向来如此。
向来如此……
“灵儿，你还记得那日答应我的事?”修影看向凌天籁，唇角微微一抬。
凌天籁顿了顿道：“记得。”
修影拉起她的手，缓缓道：“嫁给我。”
……
天地静，风欲止。
所有的记忆，过往洪荒般狠狠的辗压而过。
凌天籁愕然的看着修影，她料不到的……料不到在这种时候，修影会提出这种要求!
她身子僵硬，默然的看着他。
修影唇角一抬，笑的温润道：“这是魔王的遗嘱，是不是，火莲?”
火莲身子一滞，蓦地回神道：“啊……是。”
修影看着凌天籁的眼睛，声音暖暖：“灵儿，我不强求你，你自己考虑。”
凌天籁突然感觉到无尽的冷。
她当年为什么没有死在帝泽的剑下，而又活了?
既然活了，他们为什么又要费尽心力的将她找到，让她又一次记起?
她宁愿忘了一切，什么也不懂的，找一个良夫嫁了，平平淡淡的过这一生。
受够了……受够了这跌宕起伏的一生。
无尽的疲累。
她闭上眼睫，缓缓道：“我嫁。”我嫁……
VIP卷 第845章 没有光
就这样吧。
缘尽有时。
修影眸光缓缓亮了，他无法抑制的开心道：“火莲，你听到没有?灵儿答应了!”
火莲看向凌天籁的脸色，眸光闪了闪，良久叹声道：“啊……”
“我们回到魔界后，便举行大婚!”修影一把将凌天籁抱住。
紧缠的手臂，勒的凌天籁有些痛。
痛吧，痛吧……
不多这么一点痛了。
心里突然涌出无法言喻的苦痛，她眼睛一酸，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
她抬手，抓紧他的衣襟，强忍住身子的颤抖，不断落泪。
难过……
为什么好难过……
想要说这个世界不公，老天不公。
给了她所有，又让她全部失去。
月光似被风吹皱了一地。
帝泽立在原地。
他看着远处相拥的人影，心口突然出现一个巨大的无底黑洞，莫名的悲和怒自心底涌出来。
可他僵着身子。
一动未动。
心跳，似乎越来越慢了。
他突然一笑，淡淡道：“好。”
好……不知回答她的哪句话。
那样极淡极轻的一个字，便似囊括了这世间的一切悲欢喜乐。
他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足下，一朵朵莲花枯萎了下去。
他喉头突然涌出一口血腥。
血，滴落，砸在一朵开的正艳的水木花瓣上，那朵花，便极尽艳丽，开至烂漫，旋即枯萎。
他看着黑沉沉的夜色。
该去哪里?
哪里可去?
是。
这天地间，处处黑暗……没有光……
******
风瑾看着虚空，视线旋即落在那朵枯萎的花瓣上，神色间，是无法掩饰的震惊。
天籁……竟是魔界之女?
原本便不近的距离，此时被狠狠的再次扯得更远。
现在，连妄想都成了奢侈么?
风瑾唇角微微抿了抿，视线忽然看向那远去的人影，心头一动，便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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