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生给她治伤不收银子!”少年钻心的在给李欣然清理伤口,眼皮也没抬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
“什……什么?老婆子不是听人说,梁公子给人治病收费很贵吗?”
陈李氏听了,有些不服气,瞪着皮皱皱的老眼,惊讶的问道。
“那是针对给得起银子的人!还有谁比这小妹妹更可怜呢?再说了,这伤可是您给弄的。要付银子,我也得找您要啊!”
少年还是专注的,给李欣然将伤口清理完最后一点头发里的血污。淡漠的看了陈李氏一眼,三分打趣的说道。
“你……”
陈李氏听了少年的话,气得两撇乱七八糟的眉毛,在印堂上皱成了一个结。可是,却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
刚才那些看热闹的人里,小媳妇们都笑看着陈李氏的窘态。
可是,这时的陈李氏知道,眼前这个姓梁的少年大夫。可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他可是一个很厉害的人物。
据说,在这上河县,就是县令见了他也要行跪拜之礼。她这么个丈夫死了几十年的老妪,两个月前被征去修运河的儿子又死了。
真正的属于,无依无靠的孤寡老婆子,怎么敢跟这样能呼风唤雨的人犟嘴呢?
第六章 治伤(二)
李欣然轻声说道:“请您把伤口周围的头发剪掉吧!免得伤口发炎。”
梁梓墨听了她的话,轻笑着说道:“头发可不能剪啊!身体发肤,授之父母,可不能乱剪头发啊!”
“没关系!剪了它还会长得更好更快!”李欣然继续说道。
梁梓墨放下手里调好,正要往伤口上敷的药贴。看着这个执拗的小女孩儿。一时没了主意。
要知道,这女子落发就要伦为尼姑或者道姑,盾身庵堂或者寺庙。眼前这个小女孩儿,虽然现在小脸上满脸血污。
人也瘦弱得像跟豆芽菜,可是,她那精致的五官却告诉他,面前这个小女孩儿再过个三五年,就能出落得跟花儿一样美丽动人。
这剪头发的事情,还是问问她身边的妇人吧!那应该是她的娘亲。
于是,他对坐在李欣然身后的年轻妇人问道:“大婶儿!您家闺女说的话,你也听见了,你同意给她把伤口边上的头发剪了吗?”
年轻妇人从他们来了这个院子后,就一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他。现在,听到他的问话,也很冷静的说道:“就依她吧!”
梁梓墨听到妇人的回答,就在药箱里找出一把大剪刀来。
他把剪刀拿在手里,还是有些犹豫。
李欣然见他还是下不了手,就说:“大哥哥,你要下不了手?要不,我自己来吧?”
梁梓墨拿着剪刀,失笑的看着李欣然那天真的面容。这时目光有些凝重的问道:“你确定要剪?”
“大哥!只是剪刀几跟头发,又不是要命!更何况,这头发还是别人的,你紧张什么?”
李欣然装出一副萌萌的样子问道。
梁梓墨看着面前满脸血迹的小女孩,听着她说出这略带嘲笑的语气,心里有些不爽。
心想:本公子这是为你考虑,你居然还敢如此放肆的嘲笑本公子。
哼!不就是剪几根头发吗?这有何难?
梁梓墨心里愤愤的想着,拿着剪刀“咔擦咔擦”几剪刀,就将李欣然头上,靠近伤口的头发剪了下来。
并且还拉着她的手,把那枯黄干燥的头发,一缕一缕的放在她的手心里。
然后,又用烧酒清洗了一遍伤口。然后,熟练的把那布上的止血药贴,给她贴好了外面用布条包好。
认真的对李欣然说道:“这头上伤得这么厉害,最近这段时间饮食得吃得好一点。
得补一补,少出来吹风,先卧床休息一段时间。过两天我还会来给你换药的。”
李欣然听到他说的话,抬眼看着他,淡淡说道:“大哥哥!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没办法做到。现在,我们母女都无家可归了,还谈什么修养啊?”
梁梓墨听了李欣然说的话,默默的看着她。心里突然像被针扎一样痛。这是怎么回事儿?
本来,今天跟着这岳家庄的理正,岳秋平来现场看看。
是因为自己,刚刚给岳秋平的母亲看了病。听来喊岳秋平的村民说,这里有人受伤了,他才决定来看看的。
没想到,现在伤口都包扎好了。却在听到小女孩说出自己的处境时,心里疼痛不已。
这种痛,就跟六年前,他在得知道自己的母亲过世的噩耗一样的痛楚。这种痛,曾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第七章 分家(一)
这,是怎么回事儿呢?自己和这小女孩才初次见面,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呢?
虽然,面前的这个小女孩看着很面善,但是,自己就给她治伤这么一点时间,就被她牵制住了吗?
看来,自己的心现在是越来越软了。这样的自己,要什么时候才能去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啊?
不对!这应该是天意吧?记得有人曾经说过:智者一般都会顺应天意的。
那么,今天自己就帮帮她们母女吧!看到她母亲背上的衣衫,那一道道口子,那应该是被什么藤条打的吧?
那一道道侵血的伤痕,看着都触目惊心,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受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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