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走下台阶,弯下腰来:“上来。”
她站在高处,只需要轻轻一弯腰,就能伏在他背上。
又是等了许久,她那边才传来动静,沈复到底是不放心,微转了头侧目观察她,刚好看到她慢悠悠地抬了腿,腿抬得高高的,朝他伸过来。
不像是跳到他背上,更像是要抬腿踩在他背上。
被踩是件耻辱度很高的事情,沈复哪里受得了这个。
他声音都高了一度:“我让你趴上来——”
激得宁宁动作一顿。
片刻后,她点了点头:“哦哦!”
许是被沈复吓着了,她清醒了一点,这次很快扑了过去,精准地扑在了他身上,沈复适时伸出手臂捞住她的双腿,把她固定在身上。
双手全程处于蜷缩状态,免得有咸猪手的嫌疑。
沈复没有直接站起来:“双臂揽着我脖子,抓紧一点。”
“好。”她乖顺地圈住他脖颈。
沈复说:“走了。”
“嗯。”
沈复这才慢慢直起身体。
回家的路程不算长,但他们走得格外艰难。
宁宁时不时就得拍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上下来然后吐一吐。
再加上醉酒的人体重会重上许多,沈复背着她并不轻松,尤其她重心不稳,不是往。左。倾斜就是往右滑,他得时常调整她的姿势。
回到沈家时,他累够呛,像是接连打了二十场球赛似的。
沈复把宁宁放下,他一手扶着宁宁,一手拿钥匙开门。
宁宁吐了一路,酒吐得差不多了,这会儿清醒了不少,她对沈复说:“对不起啊。”
沈复专心开锁,连个眼神都没给她,他冷笑一声:“你对不起我的事多了,指的哪件?”
宁宁没彻底清醒,思绪跟不上,只知道他在揶揄自己,却不能理解具体含义。
她说不出太多话来,从口袋里掏出给他买的耳机,伸着手递到他面前:“送你的。”
沈复瞥了礼物一眼,顿了顿,终于看向她。
酒精是个很好的东西,可以淡化许许多多,比如羞耻、比如尊严,与此同时,本性会被放大。
她靠在大门上站着,脑袋都直不起来,歪着脑袋看他,和往常一样脸上没什么情绪,只是眼睛里迷茫一片,平添了许多娇憨。
没有大哭大闹,没有大悲大喜,她就连喝醉,都显得那么平淡。
沈复盯着她看了许久,直到眼睛有些涩,他才收回视线。
以前他只当她忽然变得冷漠是欲擒故纵,现在他才明白,她是真的寡情。
宁宁抬了抬手,把耳机又往他面前凑了凑。
“赔罪礼物。”她说。
她没有能力解释是为放他鸽子赔罪,沈复却能听懂她的言外之意,他看了下礼盒,没言语。
宁则玉老早就在群里解释了宁宁和丁落一起出现的原因,沈复知道宁宁不是为了野男人放他的鸽子。
……这让他好受了一点,也只是一点点……她确实是飞了他。
宁宁身上没力气,手颤巍巍地,抖得礼盒都要掉下来。
沈复在它掉下来之前接了过去。
“原谅我了?”宁宁问。
沈复垂眸睨她,久久不语。
正在他想要回答她时,她却脑袋一歪,睡了。
沈复:“……”
沈复摇她。
她没醒。
沈家门口有监控,沈复不好一直摇晃她,沈太太疼宁宁疼得紧,万一给沈太太看到,会以为他欺负她,到时候少不了又得和他闹脾气。
沈复弯了弯腰,抬手揽住宁宁的腰,用力往肩上一搭,就这么把她扛在了肩上。
他扛着她上了二楼。
在二楼走廊时停了停。
他是没有宁宁钥匙的,宁宁没有带包,初秋天气还算热,此时她衣料单薄,他不好伸手去她衣服里取钥匙。
而去他的房间,也不太合适……
思索片刻,他把她带进了客房。
客房收拾得简单,只有一张床和沙发,还有一个简易衣柜和桌子,再没其他。
进了门,沈复随手把宁宁丢在了床上:“重死了——”
客房的床不比她的床舒适。
床铺偏硬,她这么一砸下来,砸得有些痛,顿时就清醒了。
自然也听到了沈复对她的嫌弃。
沈复自认尽到了保她安全的义务,已经没必要继续伺候她了。
他转过身,准备离开,鞋都没给她脱。
走了没两步,衣角被人拽住。
他回头:“怎么?”
宁宁含糊地呻./吟:“水。”
沈复毫不留情地说:“麻烦。”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捧了杯温水过来。
沈复把杯子放在离她脸颊十厘米的地方:“自己喝。”
宁宁缓慢地接过杯子,往嘴里送了几口水。
酒劲儿没彻底散去,她动作有点笨拙。
引得沈复轻笑一声。
宁宁有点恼。
她隐约记得这一路沈复是怎么对她的。
态度相当粗鲁,尤其他捏她脸严令她不许吐他身上那回,简直了,太凶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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