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瞒不了他,哪怕会破坏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夏娉婷也铁了心要说出来。
凌天懿扬扬眉,“就这事?”
“这事还不严重?”
“余静说得没错,人生有太多的不确定因素,没有你的那次疏忽还会有别的闪失,你不需要太责怪自己,我相信程朗也不会计较。”凌天懿笑着揉乱她的头发。
“余静虽然没有怪我,但我心里总还是很内疚。”夏娉婷低头说,神色恹恹。
“我能明白你的感受,所以你就想尽力补救,对吗?”
夏娉婷点头如捣蒜。
“程朗的态度其实并不重要,你我都知道他对余静从未死心。主要是余静心里怎么想,如果她不再爱程朗,你做什么都没用。”凌天懿一语道出关键所在。
夏娉婷虽不想承认也不得不佩服他分析正确,余静的想法至关重要。她沉思了一会,“我还是得去找程朗说说。”
凌天懿忍俊不禁,“我刚才的话白说了?”
夏娉婷摇摇头,“我只负责把事qíng告诉程朗,他要怎么做我管不了,余静会不会接受他,也不受我控制。这对他是一个机会,对余静也是。他们曾经有过那么深的感qíng,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凌天懿学着她的样子也歪头想了会,“你说的也对,那就试试吧。”
他俩敲开程朗家门时,程朗刚洗完澡,正拿着笔记本坐在沙发上看今日股票收盘。
“你们怎么来了?”他诧异,平时叫凌天懿上家里来玩,他推三阻四,说什么两个大男人会被人误会,今天主动前来肯定没好事。
夏娉婷一挑眉,“怎么,不欢迎?”
“岂敢。”程朗笑着说。
夏娉婷不置可否地冷哼一声。
“快进来坐,”程朗把沙发让出来,又问:“喝什么?”
“有什么好东西通通拿出来吧,”凌天懿毫不客气地说。
程朗就真的去冰箱翻找去了。
“哎你不用忙了,我们不是专程来喝东西的,我有话和你说。”夏娉婷瞪了凌天懿一眼。
凌天懿乖乖地把程朗拉回来,“你坐下。”
程朗疑惑地看向他们两个,“什么事?”
夏娉婷同凌天懿对望数眼,夏娉婷用肩膀蹭了蹭凌天懿,“还是你说。”
“为什么让我说,是你要来的。”凌天懿吊儿郎当地抱着双肩,坚决不肯趟这趟浑水。
夏娉婷恼了,“你是不是男人!”
凌天懿委屈地说:“这和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
程朗莫名其妙,他挠头皮,“你们不会是闹出人命,要赶着结婚吧。”
“呸呸呸,”夏娉婷脸马上红了,“你才闹出人命呢。”
凌天懿摸着鼻子笑得很无辜。
夏娉婷银牙一咬,把前前后后的事清楚明白地说了一遍,最后她说:“当初是我的疏忽害了你,要打要骂随你,我不会还手。”
程朗还没来得及说话,凌天懿立刻就挡在夏娉婷身前,“好男不跟女斗啊兄弟。”
“我又没对她怎么样。”程朗哭笑不得。都过去这么久的事了,他哪里还会专门跟夏娉婷过不去,可能他跟余静的缘分真的不够。
凌天懿搂了搂夏娉婷的肩,挤眉弄眼地表示他没说错吧,程朗不会难为她。
夏娉婷表qíng凝重地说:“程朗你知道吗,余静和许嘉驰已经分开了。”
“你说什么?”程朗猛地抬头。
“余静和许嘉驰分开了。”夏娉婷重复了一遍,微微叹息。
第九十章 利用
程朗闷了半天憋出一句:“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难道是因为误会他和余静的关系?也不怪程朗会这么想,这些天他给许嘉驰打去电话,听他的语气有点怪异。
夏娉婷一眼瞧出他心中所想,忙道:“余静说不关你的事。”
“那么,是因为余洁?”程朗反应极快。
夏娉婷一怔,“你知道余洁和许嘉驰的事?”
程朗略颔首,“余静和我讲过,就在不久之前。”
余静连这件事都不瞒他,由此可见,她真正释然了。只可惜许嘉驰不懂珍惜,程朗的机会又不大,夏娉婷纠结地抓着头发,这事可真伤脑筋。
程朗目光坦dàng且熠熠生辉,“表哥不懂珍惜眼前人,我懂,他不能善待余静,我能,他不可以携手同她共度一生,我可以。”
夏娉婷面露微笑,他果然知道该怎么做。他会不会是余静在对的时间遇上的对的那个人,她还不得而知。
凌天懿一直没有开口,这时他才缓缓吐出一句:“兄弟,我支持你。”
程朗欣慰地笑,哪怕他们之前有过争执,甚至恶语相向,但关键时刻,他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
余静终于趁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把她藏在饼gān桶里的信件都拿出来看了一遍。她以前就想过,如果有一日她能够云淡风轻地读这些信,那就说明她对过去的事已经不在意,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她含着眼泪一字一句地读完信,这是她的青chūn和热血,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程朗给她打来电话时,她刚看完信并放回原处。母亲既然想隐瞒下去,那么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她猜是夏娉婷说了什么,又给了他希望,他才会约她。余静想了想,答应下来。有些事,还是得当面讲清楚。
程朗把地方定在了蔷薇饭店,上一次他是和施诗一起来的,他觉得这儿的气氛很适合他今天要做的事。
他暗中jiāo待了侍应生几件事,力求完美,志在必得。
余静婉拒了程朗接她的请求,但当她走出医院门口准备招手拦车,一辆香槟色的轿车缓慢停在她身边,车窗被摇下,程朗探出笑脸,“现在这个点很难打到车的。”
“你怎么来了。”余静眉心微微蹙起。
“上车吧,这里不能停车,你也不想我被扣分吧。”程朗悠悠地说。
余静只好上了车,只是不太喜欢程朗自作主张。
马路上车流涌动,十分拥堵,余静随口问道:“你最近工作不忙吗?”不仅不忙,还闲到能在医院门口等她下班。
“还行。”程朗漫不经心地说,在他心里,工作固然重要,可总也做不完,余静则不同,他不争取,就再也没机会了。
余静瞟他一眼,没再说话。
程朗提早订了靠窗的位子,从余静的座位望出去,窗外的那片蔷薇开得正艳。吸一口气,隐约有淡淡清香在鼻端萦绕。
“这儿的环境不错。”余静脸上露出清淡笑意。
程朗笑得有些神秘,“你喜欢就好。”
余静垂眸,专心看菜单。
“不用给我省钱。”
他这么一说,余静反而放下菜单,随意指了几样。
“太少了吧,我说了,不用替我省钱的。”
“可以了。”余静不喜làng费,宁可不够再点。
也对,其实两个人在一起,吃什么不重要。程朗如是想,眼底有光芒一闪。
余静何尝不清楚他此行的目的,但他没说出口,她也不好说什么。
程朗见时机成熟,给侍应生使了个眼色,餐厅里换了首舒缓的钢琴曲。他又像变戏法似得从事先藏好的地方掏出一束红玫瑰,笑着递给余静,“生日快乐。”
余静神qíng一滞,今天是她的生日吗?她怎么一点都不记得。往年的生日许嘉驰自会安排节目给她庆祝,备一份她期待已久的礼物,习惯成自然,没有许嘉驰在她身边,她提不起丝毫的兴致。“又老一岁了,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余静语调平静地说。
程朗也是一呆,哪有人过生日收礼物心qíng不好的,他笑语晏晏:“你在我心中永远都是十八岁时的模样。”
余静极勉qiáng地笑了笑。
她没有伸手接花,程朗有点尴尬,他把花送到余静身边的椅子上,沮丧道:“抱歉,我不知道你不喜欢红玫瑰。”
“花很漂亮。”余静答非所问。红玫瑰代表的意义太明显,她不能收下。
“阿静,我有话想和你说。”程朗终于忍不住了。
此时余静的注意力却被刚进门的一桌人吸引过去,她心不在焉地问:“你想说什么?”
“阿静,做我女朋友吧,让我们重新拿开始。”
那一桌人嘻嘻哈哈聊得很开心,只除了最左面穿银灰色休闲服的那个。
许嘉驰。
他一直低着头,余静没法看清他的神qíng。如果他此时抬头,余静就会看到他眼底的悲伤和绝望。
“阿静。”见她没反应,程朗又唤一声。
余静回神,“不好意思,你说什么?”
程朗定定地望着她。
余静对上他的视线,心思还在许嘉驰身上。
程朗有点郁闷,明明该是旖旎的氛围,余静却魂不守舍。“阿静,你有心事?”
余静否认:“没有。”
“那你在想什么?”想得失魂落魄,没听到他的话。
“我刚走神了,你再说一次。”
程朗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qíng绪,消失无踪。他深深吸气,再呼气,鼓足勇气,“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你能不能给我次机会。”
也许这边又是玫瑰又是钢琴伴奏,动静有点大,很多人朝这里看过来。余静眼角瞥到许嘉驰也抬起头,她毫不犹豫道:“好。”
程朗万万没想到事qíng会如此顺利,他兴奋地搓手。一扭头看到了许嘉驰,马上意识到自己高兴的太早。沦为余静报复许嘉驰的工具,他感到悲哀。又庆幸此时坐在这里的是他。他宁可被余静利用,也好过拉远了距离。
第九十一章 坦然
许嘉驰的脸色果然难看了几分,在这遇上余静已经很尴尬,再看到程朗和她在一起,他心里更是不舒服。如此高调的秀恩爱,根本不顾忌他的感受。许嘉驰心痛无以复加,借口有事,提早撤离了公司聚会。
他一离开,余静紧绷的弦顿时放松下来,她趴在桌上低喘口气,压抑地说:“阿朗,对不起。”
程朗苦笑,“没关系。”明知余静的xing格,他竟还抱有希望。他把眼中的qíng绪掩饰的很好,淡然开口,“阿静,我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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