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闲闲说来,看似是妇人们说八卦嚼舌头,可是北渚先生和吉隽却都听得眸子黯沉,神情凝重。
“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召南姑祖母若是听说了这个消息,竟然真的替周表哥去求娶安福,那可就真是热闹了!”秦煐冷哼一声。
北渚先生心头一震,神情大变,脱口而出:“皇后和邵家经营数十年,绝不至于全军覆没。尤其是宫里。若是因此事让内宫和外头联络上……”
他忽然闭上了嘴。
因为沈濯抬起袖子,掩着嘴唇轻咳一声。
“如此,我们尽快出发去西北。”北渚先生终于完全听懂了沈濯的暗示。
那一系列事情的幕后指使,按照大家私下里推断,乃是召南大长公主无疑了。
若是她有心算无心,胜负大约还能有个五五之分。
但是现在秦煐和沈濯心存防备,召南在京中翻不起来什么大浪。
可是她与肃国公在西北盘踞良久,暗子尚存。
万一她同时在西北也掀起一场大乱,朝廷顾此失彼,岂不是让她轻易得手!?
但若是临波公主能够抢在他们在京城动手之前就将西北的肃国公余党肃清,那召南在京中的一切动作,不过就是跳梁小丑的孤注一掷罢了!
沈濯看着双眼发亮的北渚先生,完全放松下来,笑着看向秦煐。
天下太平 第一零一零章 定要进东宫!
送走众人后,茶汤没饮够的秦煐还是有些发馋,不由得信步走去,再寻百泉。
小沙弥挡驾:“百泉师父刚刚已经再度闭关了。”
秦煐怔住:“他前次是为造了杀孽,这回又是为了什么?”
“这还要多谢太子殿下呢!百泉师父定了一个月后接掌红云寺,自然是要先闭关自省的。”小沙弥高兴地看着秦煐嘻嘻地笑。
多谢我?!
秦煐疑惑地看了看小沙弥,忽地一挑眉,又看向沈濯。
沈濯温柔地笑:“湛心大师之后,湛空大师也突然圆寂。大慈恩寺前唐时候就是皇家寺院,太祖又看重,怎能没有住持?红云寺的方丈大师寂余,慈悲为怀,佛法精深,辈分尚在湛空大师之上,掌管大慈恩寺也是众望所归。我便借了太子的名义写信劝寂余大师当仁休让……”
寂余既然决定了要去大慈恩寺,红云寺自然要交给一个秦煐最信任的僧人。那么,舍百泉其谁?
秦煐默然。
也是,对的。
两个人悄悄地回转东宫。
将将走到崇贤坊的岔路口,孙子飞奔而来,拦住了马车。
“公冶侍郎携家人正在沈相府上做客,听说太子和太子妃路过,想请太子示下,是否能随后去东宫求见?”
坐在马车内听着车外孙子快速说完,秦煐轻笑起来,回手捏了捏沈濯的鼻子:“你们家这一门的亲戚,个个都这么精明!”
沈濯啪地一下把他的手打开:“殿下忙着,不见。孙护卫,你就这么回话。”
孙子答应一声就要走。
秦煐又气又笑,忙喝道:“说不必麻烦,我正要陪太子妃回去看望岳母,请他在沈府等我一等!”
孙子再答应一声,二话不说,赶紧消失。
马车重又碌碌前行。
秦煐也不管车门处坐着的玲珑,猿臂一舒抱了沈濯,悄声道:“那件事,我只敢让风色一个人悄悄查探,除了姐姐,旁的人一个都没敢告诉。若是跟你说了,以你的脾气,管保要动用人手去旁敲侧击。父皇生性多疑,我实在不敢让你去冒险!”
哟?这家伙竟然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沈濯的态度顿时软下来三分,靠在了他怀里,哼道:“那你还有没有旁的事情瞒着我?!”
“应该没有了。不过也难说,我们才成亲几天?我以前上林苑掏鸟、太液池捞鱼、宣政殿被打屁股的事儿,哪里有空都跟你交待?总得容我些时间,慢慢地、一件一件地、三更枕上,细细告诉你……”秦煐暧昧地笑着,眼神在沈濯身上乱瞄。
“啊呸!”沈濯横眉瞪他,身子却越发柔软地偎依在秦煐胸前,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起来的意思。
……
……
七天后,临波公主和曲追拜别了建明帝,带着北渚先生和孟夫人,以及秦煐特意派给她的太渊、老董等人,洒泪而去。
宫里的鱼妃连着哭了两天,接着便染了风寒,缠绵病榻。
梅妃趁机重新揽下六宫事务。可是还没等她大展威风,沈濯笑眯眯地来访,一句“四郎五郎长得可真好,壮壮实实的,从没听说生病”,吓得她立即又收敛了回去。
即便贪恋权势的庄焉背地里撺掇,梅妃也再不敢伸手,美其名曰:“萧规曹随”。
京城暂时安静了下来。
吉家老太太又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递了帖子进东宫,说要带着儿媳去看望太子妃。
带着儿媳?
沈濯哈哈地笑,拉着秦煐打趣道:“你外祖母怕是说错了?她心里明明想的是外孙媳妇啊!”
秦煐不吭声,出了门却去喝命孙子:“你是王妃的护卫首领,东宫里头若是出了作妖的女子,害得我和太子妃失了脸面,你这脑袋就甭想留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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