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妈妈低头答应。
花锦院,罗氏是打定主意要荒掉它了。
府里掀起了波澜壮阔的对花名册行动。
众仆下原本没有什么感觉,可偏有那聪明的,看出了门道,悄悄告诉亲近的人:“这是大夫人在查咱们的关系呢!谁是谁的亲戚,谁是谁的朋友,谁原先在哪位主子手里当差,犯过什么错儿,得过什么赏。这搁在以后对景儿发作,都是事儿!”
反应过来的仆妇们吓了一跳,然后瞬间都安分了三分。
韦老夫人和甘嬷嬷看着院子里忽然规矩起来的媳妇婆子们,抿嘴相视而笑。
沈濯听说了,嘴巴张得大大的。
谁说自家老娘没有宅斗技能点!?可为毛往日里竟深藏不露啊?!
还是六奴想明白了,悄悄掩着嘴笑:“奴婢旁的不知道,却听说过,大夫人十一二岁就掌了一个房头儿的家务,还把舅老爷教养大了。那本事能小得了?然而一进了咱们沈家的门儿,老夫人慈善,大老爷精明,哪儿还用得着大夫人发挥?大夫人啊,这是把那些本事都给撂忘了!”
沈濯哭笑不得。
六奴说得太客气了。
自家亲娘啊,这就是懒的!
沈濯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叹气之余,赶忙去朱碧堂接着学习。
第二天,孟夫人去如如院用朝食,沈信言的信随手丢给沈濯:“别乱搁。让人看见,‘有志为相’四个字,就能把你一家子赔进去。”
沈濯涎着脸嘻嘻地笑:“您不会告诉旁人的。我知道。”
翻白眼其实是宫廷仪态里挺严重的忌讳了,然而孟夫人实在是没忍住,狠狠地白了沈濯一眼:“你别想得美了!明儿我直接卖了你,还得让你给我好生数钱!”
沈濯小鸡啄米一般点头:“我知道,您现在这样认真仔细地教我,就是备着日后卖个好价钱的——就跟养猪一样,我现在还瘦着呢,等肥了再说哈!”
孟夫人千年镇定的涵养终于裂了一条缝,抬手一个榛子就砸了过去。
……
……
棠华院里,沈溪坐在桌边吃饭,给她布让的是新来的焦妈妈。
“姐儿不能挑食,牛乳一定要喝。喝了长个子,而且,肉皮儿细嫩……”
“不愧是京城,冬日里还能吃着绿菜。姐儿要多吃这个,不上火,脸上不长疙瘩。”
“呀呀,这个黍米和糕点都不要再吃了。今儿早上吃的够了。还觉得不饱,吃两块腌鸭腿倒好。”
冯氏抿着嘴在一边笑,转头对夭桃道:“你瞅瞅,焦妈妈也不知道是来服侍我的还是来服侍我们溪姐儿的。”
夭桃笑得僵硬。
焦妈妈的三角眼笑得成了一条缝:“唉!奴婢瞧着姐儿的模样,就想起来夫人小时候。那时候奴婢总能吃着夫人赏的这些金贵吃食。邻居家的小妞妞们,看见我呀,都羡慕得不得了呢!”
沈溪仰起头来看着焦妈妈,油然而生一股亲近:“妈妈对我真好。比我当年的乳母还要好。”
冯氏瞪她:“焦妈妈是来帮我的。你少打主意啊!”
焦妈妈唉哟唉哟地笑:“奴婢服侍夫人不就是服侍小姐?左右咱们院子里现在事情不多,老奴照顾得过来……”
话说一半,忙住了口。
看着冯氏母女变了的脸色,焦妈妈痛痛快快回手在自己嘴上狠狠地抽了一巴掌。
夭桃冷眼旁观,格外不屑。
第八十五章 替亲家招待姑爷
沈老太爷从听说了分宗不成,就蔫儿了下去。偏沈信诲却觉得修京城祠堂一事上,怕是大有油水可捞,便去撺掇沈老太爷,说此事不能便宜了旁人。
沈老太爷又忙来找韦老夫人:“二郎衙门里事情不多,他大兄又说让他躲是非远些。不如让他跟着你帮着修祠堂吧?木料石头这些东西的采买运输上,你个妇道人家又不懂。”
韦老夫人不客气地给他堵回去:“此事是国公府出钱出地,族里出人出力,咱们家管居中调停。若是此时我让二郎去搀和一脚,就等于是夺了族里人等来京的位置,又占了国公府的名声钱粮——老太爷是打算让我忙活一场,却落得两边都得罪了么?”
又哼一声:“我的儿子们倒是靠不着国公府和族里,就是不知道你儿子日后用不用得着人家了。你若想让二郎抢这个肥差,行啊,你自己去跟国公爷说。我不去找挨骂。”
沈老太爷简直灰头土脸,忍不住发脾气辩解:“当初是大郎说了让二郎去帮忙此事,又不是我们自己非要去!”
韦老夫人冷冷看他一眼:“若是分宗事成,咱们家就跟国公府是近支了。你那声族兄,改成堂兄都未可知。二郎自是名正言顺地去国公府上商讨各种事宜。但分宗事未成!
“族里现在目光灼灼地盯着国公府,恨不得扑上去咬下块肥肉来。国公爷连见都不愿意见他们。修祠堂这么大的事情,只肯出钱,连沾手都不乐意沾,非得让我出面。这你还不明白么?
“只要咱们家能体谅老公爷的心思,把这件事谨谨慎慎地办圆满了。国公府只有感激的。可如果咱们家这个时候闹幺蛾子,国公爷搪塞完了族里,翻过手来就能收拾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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