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为那是三皇子……
那是开罪不起的三皇子……
这样善解人意的好东家,他为什么不跟?!就算是让他章扬写投靠文书,他也愿意啊!
阿娥,阿娥,你可知你令为兄的错过了什么!?
他急着跟妹妹分享此事。
可到了晚间,妹妹却令人送了信儿回来:“主簿小姐一定要带我去衙门见见国公小姐,我推不掉。明日一早再回去。”
章扬只得罢了。
……
……
沈濯送走了章扬就听说郜氏又来了。
令玲珑悄悄地去打探情形,她吃了午食歇下了。
躺在帐子里,沈濯瞪大眼睛,心里默默地问:你知道章扬么?隗粲予呢?按照原定的命运轨迹,他二人可有什么建树?
许久,就在沈濯认为那个魂魄不会回答,所以放弃等待,朦胧入睡之时。
那个苍老男子的声音悠远地在她脑中轻轻响起:“卞山名士,北渚为龙,隗生为虎,章扬为狗……都不该落在你手里才是……”
沈濯一激灵醒来,腾地坐起,急问:那章扬原该归谁?!
苍老男子轻轻地笑起来:三皇子,秦煐。
什么?!
沈濯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敢情,不是三皇子在跟自己抢,是自己在强行改变章扬的命运!
——却失败了?!
沈濯悄悄地握起了拳头:那隗粲予呢?
原该是谁的谋士?
我能不能抢得来?!
她很紧张。
但那魂魄却再没有动静……
十息,一盏茶,一炷香,一刻钟,半个时辰……
沈濯颓然倒下,抱着软软的大被子,狠狠地一拳砸在枕头上!
关键时刻你掉链子!!!
忽然又想起章扬的事情来,不由得又狠狠地埋怨:
你就会放马后炮!
你就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
你提前说一声,我当时直接把章扬拉进沈家别院,然后把他妹妹和老家人都接回来!我看那个渣渣还有什么本事,能从我手里把人弄走!
等她睡醒,玲珑服侍她起身,神神鬼鬼地告诉她:“郜娘子又在夫人那里吃瘪了!”
这是当然的。
母亲不想给谁面子的时候,那个人一定得不了什么好儿!
沈濯看着铜镜里肤色变暗的自己,心想最近往外跑得太多,这个时代又没有防晒霜,这可咋办?
玲珑伏在她耳边,低声道:“郜娘子说,那车夫句句都是攀诬,没一个字是实话。还说回头要到公堂上对质,管保那家伙几棍子下去就反口。到时候滢小姐和您的闺誉,只怕就要毁个干净了!”
沈濯心头一震。
怎么?那些人竟然不怕上公堂了?
这是,已经布置好了?
“顺叔呢?回来了没有?”
春柳走了进来,低头叉手:“福顺下午回来的,现在外头。再夫人那里命人来说,她现在还忙着,伺候了小姐晡食,让玲珑姑娘过去一趟。”
第一三四章 后院即将起火
沈濯先去见福顺。
福顺倒是平静了许多,将万俟盛那边的进展一一告知:“人都没找到。有许多年前就不见了的,有这几天才不见了的。都没有破绽。就算有一个肯定是被灭口的,偏偏没有苦主,民不举,官想究却被当了贼。”
看着福顺一脸苦笑,沈濯笑问:“四房那边呢?”
福顺终于恢复了一点斗志:“梳理了一整遍,发现十几年前沈琮的一个长随,当年因母亲亡故,送灵回乡却病倒了,半年多才缓过来。也就索性送信回来辞了工。沈琮赏了两贯钱过去。两边再无来往。今天中午刚刚被我们县令大人悄悄拿了来。我回来的时候,大人还在问话。”
沈濯眉梢微挑,含笑道:“这是好消息。”又告诉福顺明日要出门,令他备好车马等着。
回来用了晚饭,玲珑走了一趟回来,直咋舌。
沈濯看见她作怪就忍不住笑,手里蘸满浓墨的毛笔差点儿便画到了她脸上:“我娘说什么?”
玲珑呼了口气,从头细细禀报:“夫人问了章先生的事,叹气来着。说,左右都是开罪,章氏兄妹肯定更加不敢得罪三皇子。章扬这样情形下能来致歉,还给小姐引荐他人,也算是有良心了。然后听说了小姐明天要出门,让小姐一定警醒些。郜娘子今儿的话音儿不对着呢。”
沈濯手下一顿,把笔放下,边拿帕子擦手,边坐在了椅子上,正色问她:“娘必定告诉了你什么,你也必定又去找芳菲姐姐问过其他的。一字一句,都说出来,很重要。”
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一笑,然后也换了正经表情,将所听到的一一道来。
原来郜氏今日午时前来耀武扬威,竟是从头到尾都在威胁罗氏!
“京里要修的是我们吴兴沈氏的祠堂。吴兴沈氏的祠堂怎么修,总不能由旁支来说了算。规矩、仪制、忌讳,你们说清楚就是。谁家也不会特特地送进京去找死。去的人必须得是嫡支的人。”
“你们家小姐上次说的极好。侍郎府要什么人,你们说了算。我们不管。但是祠堂怎么修,却是族长说了算。你们也别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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