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声看他气得眼中阴霾翻滚,缩了缩脖子,忙喊了风色进来,自己则溜了出去。
秦煐冷冷地看着风色,直看得他垂头跪下,方低声喝道:“周表哥说得清清楚楚,此事不得说出去。是不是你告诉了父皇?”
风色身子一抖,低声否认:“小人不曾说!”
秦煐看着他,冷冷一笑,声音压得更低:“可是父皇打我了,周小郡王也被禁足了。你说,如果此事竟不是你告诉父皇的,那父皇会怎么想?”
风色脸色大变,猛地抬头看他,失声道:“殿下,您……”
“风色,此事,你是不是连云声也没说?”秦煐的眼神更加阴寒。
风色额上冒出了冷汗:“殿下,您不是……”
千叮咛万嘱咐不让我说的吗?
“哎哟!哎哟!”秦煐忽然高声叫了起来。
风色愣住。
云声忙开门进来:“殿下?您怎么样了?”
紧紧闭着眼睛,拳头回去堵住自己的嘴,秦煐另一只手指向风色:“这个笨蛋!他连药都不会上!云声,你把他给我拖出去,抽上十鞭子!”
云声为难地看了风色一眼:“殿下,上药这种事儿,太医不是弄完了么?”
“好你个混账!看着我挨了打,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吧?”秦煐直着脖子喊:“来人,告诉父皇去!我要换侍卫!”
云声吓得拖了风色就往外跑:“去!去!我这就去抽他!”
等风色挨完鞭子,临波公主却又走了来,坐在床榻边把胞弟一顿臭骂,顺便又对风色温言抚慰:“他冤枉你了,是我让人去父皇那里告的状。”
风色的脸色又是一变。
公主告状,皇子挨打……
这是苦肉计!
风色跪在地上,觉得三皇子的寝殿阴寒彻骨。
冷汗一行一行地流了下来。
秦煐的话语轻轻地又传了过来:“或者,以后,你真的再也不告诉旁人,我究竟都做过些什么?”
汗水滴在地上,滴滴都是恐惧。
第二一四章 班底
过了几天,棒疮好了的三皇子重新生龙活虎地出去逛。
只不过,说什么都不肯带着冰山脸风色,而是机灵的云声。过去的两年里,秦煐一直都嫌弃云声的长相太过平凡,说带他出去,跟自己的对比有点儿太强烈。
云声心里知道秦煐怕是对风色“泄密”不满了,旁敲侧击:“殿下,风色也是担心您,您何必……”
秦煐马鞭子一扬,几乎要挥到云声的脸上:“他胡说八道害我挨揍没什么,可周表哥以后肯定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小爷的名声毁了!”
满面的恼羞成怒。
云声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可不是么?在这个年纪的少年心里,颜面可比甚么都重要!
明白了症结所在,云声自然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替风色挽回,然后,如何禀报皇上。
詹坎这个谋士的存在是皇上默许的。
因为詹坎、尹窦以及其他几个人,根本就是当年吉妃娘娘临死时,在宫外给儿女们留下的助力。
可以说,吉妃才是他们的主人,临波和三皇子只是他们的小主子。
他们的目标,也仅是保护两位小主子的安全。
皇上很高兴有这样一群他看来并不强大的蝼蚁,去保证他的三儿子以后不会真的无人可用——至少,自保没问题。
所以,当云声看见詹坎,笑一笑,规矩地留在了门外,替他们守门,由着他们私下里说悄悄话。
“章扬进京了。”这件事詹坎觉得没什么,可以不用瞒皇帝。
“几时?”秦煐皱起了眉头。
倘若章扬要嫁掉妹妹之后才进京,这个时间看起来有些早。
“殿下被杖责那天。”詹坎对这次杖责还有诸多不解,“话说回来,殿下为什么被杖责?可全好了?”
秦煐抬手止住了他的目光询问,看了一眼房门,不耐烦地哼道:“不过是那些事,你不要问了!说说章扬,你是怎么安置他的?”
看来这次杖责中还有隐情……
詹坎点点头,道:“我在我住处的附近给他和他妹妹租了个院长……”
“他妹妹!?”秦煐眯起了眼睛看向詹坎。
詹坎摊开双手:“他说,毕竟只有这么一个妹妹,不能托付给乱七八糟的人。急切之间找不到合适的,只能先带进京来……他都这么说了……”
看着詹坎一脸的无奈,秦煐这回是真的有些不耐烦了:“他说过以后怎么安置他妹妹么?”
“这个我们倒是谈过了。我稍稍试探,等皇子开府后,请他和他妹妹进府同住。他妹妹拒绝了,说并不方便。”詹坎显然对这个态度很满意。
秦煐犹豫片刻:“你说是他妹妹拒绝的?”
詹坎微笑颔首:“此姝先前能当机立断替其兄长求得皇子府一席之地,现在又能为了兄长的前程和自己的名声,毅然决定孤身在外居住;说实话,我所见女子中,其聪敏果决,绝无仅有。”
这个话就过分了!
哼了一声,但是秦煐一向的教养令他无法对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子口出恶言:“此女不磊落。先生不要过分相信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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