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剩了宗室里头的茹惠郡主裴姿!?
腾地跳了起来,沈濯失声大喊:“我们姿姿不和亲!”
沈信言苦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我知道你最近跟茹惠郡主走得近……可是,不是她。”
不是她?
那还有谁?
沈濯怔住了——不会吧?!
“皇后娘娘有那么狠吗?临波可是正儿八经的二公主,在太后榻前伺候了五六年了!皇上怎么可能答应?不是说皇上和太后都极喜欢二公主么?”
沈信言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求亲使者进宫赴宴,路上偶遇临波公主,惊为天人。”
我——靠——
这种粗暴拙劣的办法,怎么听起来这样耳熟……
沈濯了然:“呵呵,这又是安福大公主,‘为了朝廷社稷,加上一点小小的私心’,出手陷害二公主!”
“此事还有后续。”
沈信言在女儿面前,自是不加掩饰的嘲讽:
“事情一出,太后自然舍不得,把安福公主和皇后娘娘叫去寿春宫,亲手一人赏了一个耳光。可是新罗使者话已经在大朝会上说出来了,太后也不能干涉前朝陛下的决定。
“陛下还没开始为难,召南大长公主亲自入宫,求见陛下和太后,当面提亲,要替周小郡王,求娶临波公主!”
这,这波操作也太……
“临波没有嫁去新罗,也没有嫁给周謇,而是……恶疾暴毙……”
苍老男魂的声音忽然在沈濯脑海里幽幽响起,然后,长长叹息,不再说话。
沈濯愣住了。
不是说临波公主长得很漂亮,而且极聪明,还很会哄太后和皇帝高兴吗?
怎么会……
恶疾?暴毙?
沈濯迟疑了一下:“其实,我倒是偶然间见过周小郡王一次。那人看起来,好似还不错……”
沈信言顿时一脸的警惕紧张:“微微,周小郡王的名声太好,好得过分了!一个人能好成这样,不是圣人就是虚伪!宋相幼女就是被他迷昏了头……”
沈濯哭笑不得,手一抬:“停!爹爹!我才十三!”
嗯?
沈信言老脸一红。
“呃,爹爹老是觉得……”
沈濯迅速转移话题:“所以后来呢?陛下怎么说?同意将二公主嫁给周小郡王么?”
“太后不同意。”说回别人的正事,沈信言的情绪才算是恢复了正常。
沈濯眨了眨眼睛,看来太后还是把临波公主当成自己人的;只是——
“不是听说太后跟她那位大姑姐关系极好?召南大长公主去寿春宫根本就不用请诏么?怎么太后不喜欢周小郡王?”
沈信言虽然不爱背后论人是非,对着自己的女儿却知无不言:“安福大公主对周小郡王十余年痴情一片,周小郡王既不拒绝也不答应。如今却忽然说要娶临波公主。他是想让皇帝陛下的两个亲女儿反目成仇么?太后当然不允!”
可如果临波公主不悄悄地火速定亲的话,皇帝拿什么去搪塞新罗使者?
“那和亲的事情怎么办?”沈濯皱起了眉头。
沈信言默然片刻,试探着看向女儿:“微微,你是不是从未想过,皇上为什么会动了心思,让你去嫁给三皇子?”
“嗯,大约是红云寺咱们家偶遇三皇子后,陛下和二公主同时动心了罢。二公主把孟夫人送进了咱们家,大约更坚定了陛下的决心。”沈濯平静得似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第二五四章 一个姐姐的本能
沈信言探究地看着女儿:“前些日子我去桐香苑见你祖母,说起外头传你的那些个谣言,似是慢慢地平息下去了。你祖母哈哈地笑,说你这孩子,什么都吃,就是不肯吃亏。想必那些忽然冒出来的,京城那些嘴最碎的人们的阴私事,都是你翻出来的罢?”
说起这个,沈濯的嘴角弯了起来:“我一听见这件事,就先告诉了孟夫人。姿姿,哦,就是茹惠郡主告诉过我,她老人家在宫里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听别人家的闲事儿。
“果然,我让人列了传话最多的那些人的名单来,孟夫人就照着名单把他们各家里的旧闻轶事都告诉了我。”
顿一顿,沈濯的目光却转了开去,停留在屋外院角,那一丛丛正在盛放的紫薇花。
想起从小就极会赏鉴插花的沈承,沈濯眼神黯淡:“我的确不太高兴临波公主这样算计我,但是,我能理解。
“红云寺偶遇三皇子那次,乃是先吉妃娘娘入宫的那一天,先吉妃娘娘入宫前最后落脚的地方。那个地方,对三皇子姐弟,意义重大。甚至,我猜着,临波大约会有一点幻想,认为我在那天跟三皇子发生交集,是先吉妃娘娘冥冥中的指引牵线。
“后来她也并没有立即就求了皇上下旨,而是送了她生母最贴心亲近的人,亲自来咱们家,从头到脚的教导我,帮我。
“虽然是在传递消息,但是摸着良心说,我得承认,孟夫人教了我很多东西。且,从未往宫中送过我一个字的坏话。否则,皇帝陛下又怎么会对面告诉您说:我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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