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那就意味着,从那时起,沈溪的头上,就悬上了一把叫做“郢川伯”的大刀……
可是……
沈濯的心里仍旧有一丝怪异。
她觉得此事,应当不会这样简单。
冯家族长这算是什么?费尽心机弄回去沈溪母女,然后把这母女再送进郢川伯府,却是让郢川伯去压制她们?而非让她们影响郢川伯?这也太——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沈信言道:“让咱家的人撤回来吧。跟踪冯氏和沈溪没什么,若是窥测郢川伯府,那罪名可就大了——郢川伯顶着一个骁卫大将军,如今总领上党附近近十个折冲府的军马。”
那些人若是被郢川伯的人抓了,那沈家分分钟被扣个通敌嫌疑啊!
沈濯笑了笑:“我听说沈溪进了郢川伯府就让他们赶紧回来。”顿了顿,又含了一丝笑容:“然而,那边,无论如何还是要找人盯着的。我已经买下了当地的一个镖局。”
第二六九章 安福的规矩(上)
观音庵位于京郊樊川,因是樊川八大寺唯一的尼庵,所以女客云集,香火极旺。
窦妈妈用了三贯钱做敲门砖才进了后院,又捐了一百贯的香油钱,才赁下了一个小院。这之外,还有九月初六到九月十二一共七天的法事,以及沈濯答应的,若是家宅平安,一年后将给庵内的观音菩萨像再塑金身。
迎客的尼姑一脸的贪婪,巴巴地追着窦妈妈问:“各家还有给财神殿塑金身的,小姐可有意否?”
窦妈妈笑容可掬:“我们小姐自己就是财神下凡,委实用不着。”
老尼听了这话,二话不说转身跑去正院,赶紧告诉了主持。
主持师太永鑫只得过来,亲自给沈濯安置地方。
沈濯看着主持永鑫,笑了起来:“素闻师太佛法精深,今日才有缘一见。”
永鑫是一位娃娃脸的老尼,牙都掉了几颗,却依旧身轻体健,一笑便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看见沈濯的笑容,永鑫不由苦笑扶额:“沈施主不要笑话贫尼。贫尼那师侄酷爱阿堵物,小庵众人因此生活颇舒服,也很难去苛责她。她并没有坏心,施主放心。”
沈濯笑着把孟夫人介绍给她,又笑对孟夫人道:“我祖母、母亲一直都在这边拜菩萨,对永鑫师太十分赞赏。我听过几件轶事,很是有趣。”
孟夫人笑一笑,点点头,一言不发。
外头便又有人来寻主持,永鑫师太致歉告辞:“小庵人少事多,小尼先走。施主有事直接令人去找小尼那师侄,她必给施主办得妥妥当当。”
听到这里,连孟夫人都由不得一笑。
到了下晌,窦妈妈果然去寻那位法号延宝的尼姑,把缺的东西都一口气补齐,当然又少不得悄悄地塞了十几个铜钱给她。
就这样,沈濯等人安顿了下来,每日只在观音庵里诵经抄经跪经。
……
……
九月临近,礼部人人都忙成了陀螺,阎老尚书也每日去部里坐镇。
然而老尚书那个添乱劲儿,比及一日一个询问的皇后,不遑多让。
沈信言焦头烂额之余,一怒之下,直接找建明帝发飙:“内宫干政,因涉及皇后娘娘嫡子,可以理解;然而老尚书已经三年不管部里常务,能否就在家里休息了?陛下把新晋的进士们拨几个给臣用用,不知是否舍得?”
建明帝看着沈信言拼命隐忍克制的怒火,哈哈大笑,又怕惹急了沈信言,忙令绿春:“大书编纂不急在一时,令傅岩去给沈侍郎帮忙。还有新科的状元,现在不是在翰林院侍读?还有传胪欧阳图,他也在准备婚事,先让他来沾沾太子的喜气!”
一口气把状元、传胪和二甲进士都送去了礼部。
沈信言这才松了口气,拎着袍子又跑了。
建明帝因叫了阎老尚书入宫,温言抚慰,又问他每日办公,是否撑得住。阎老尚书自然心知肚明这怕是自己最近置喙太多,沈信言顾此失彼受不了了,想一想,为了在这个位置上多留几年,也只好顺着建明帝的话笑答:“其实有些乏累,只是怕信言年轻,一个人忙不过来,失了太子册封大典的体统,就不好了。”
建明帝说了让状元等人去帮忙,又笑道:“信言是您一手带出来的,三四年来都没有出过一丁点儿纰漏。您放心就是。朕还是担心您的身体。不若还与先前一样,五日一去部里,替他们看看,也就是了。”
阎老尚书乖乖地回了家,继续休养。
至于皇后那边,建明帝直接把她一直带在身边伺候的老内侍甲申摁在宫正司打了板子,然后丢回清宁殿:“这样不规矩的奴才,皇后该好生管教——什么时候东宫建储还能让个内侍出去指手画脚了?”
邵皇后又羞又愧。
自从安福公主出了那事,她在皇帝跟前的体面一日不如一日。如今竟已经连“枕边教妻”这个规矩都不再遵循,而是直接当着全皇城打她的脸了。
甲申伤重,气息奄奄,却还带着一行汗一行泪,一边气促声噎,一边哭着劝她:“娘娘不要以老奴为意。就是老奴前日所说的那话,太子爷的事,不是家事是国事,没人敢怠慢的,您就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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