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就知道想必上次米氏和沈信行大闹,罗氏被瞒住了原委,因推着她走,笑道:“在祖母的院子里,谁还能把我怎么样呢?”
罗氏只得自己去了。
沈濯转回脚来细听。
韦老夫人将屋里人都支出去,冷冷地问米氏:“三郎因为你的缘故,连亲近他大兄都不敢了。你还不满意,一定要闹到我这两个儿子老死不相往来是吗?”
米氏涨红了脸:“儿媳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傻,微微也不傻。她连全天下找不到的吴兴高士都能找来,你以为你这点子心思她不知道么?还是你以为你以前做的事情她清楚?她放你一马是因为你只是要害她,并没有真的害承儿。贝嬷嬷虽是你的乳娘,那件事却是瞒着你的。
“可是她不计较并不等于我不计较。我告诉你,不是看着你女儿可怜,上回我就让三郎直接把你青着眼眶休回家!我看你那娘家还容不容得下你!
“你老实安静着,日子咱们就囫囵着过。你要是还闹腾,再有一次,哪怕是再小的心思、再不走心的一句话,我都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韦老夫人平静地说完,低头喝茶。
“滚。”
第三五五章 挤热闹
米氏掩面从桐香苑出来时,寒梅疾步跟在她身后,看见沈濯站在廊下,唇角微微一扬,头一低,过去了。
出了院子没几步,寒梅赶上了米氏,拉住了她的胳膊,低声道:“夫人,没事。外头没听见。”
米氏放下袖子,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你说什么?”
寒梅把声音再压低一分:“奴婢就在门口,什么也没听见。”
米氏心头一松,咬咬唇,重又挺起胸膛来。
寒梅看了她一眼,委婉劝解:“姐儿还小,夫人多保重。”
米氏重重地点头:“没错儿!”
寒梅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
……
知道了韦老夫人的态度,沈濯对自己的后院更放心了三分。转身回房,果然孟夫人已经来了。
师徒二人用朝食。
沈濯笑眯眯地问孟夫人昨儿的酒如何。
孟夫人坦然自若:“酒不醉人,往事自醉。”
两个人吃完了饭,饮香茶,打算过一时便去煮石居读书。
谁知朱冽却一阵风似的跑了来,进院门就喊:“一年拢共就这么一个四月天,都过了一半了你也没惦着喊我们一起玩!
“快着,今儿新罗公主进京城,听说皇上赏了翟车,要从朱雀大街走呢!咱们快去看!
“我定了最好的位置!姿姿和梅姐姐都直接过去!我是来接你的!”
沈濯听得眼睛大亮,可怜巴巴地看向孟夫人。
朱冽冲进来才看见孟夫人在桌边端坐,吓得当即短了舌头:“孟,孟夫人安好。”规规矩矩屈膝行了个礼。
孟夫人打量她片刻,微笑道:“清江侯小姐倒是又长了个头儿,也瘦下来了。只是这大呼小叫的毛病,仍旧未改。”
朱冽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罢了,我今儿原也有些乏。准了你们的假,去玩吧。”孟夫人挥了挥手,放生了两小只。
姐妹两个欢呼一声。
沈濯忙去换了昨日出门的男装衣衫,笑嘻嘻地问朱冽:“表姐,你要不要也换一身?”
朱冽看着她的男装,直呼稀奇:“要要要!”
两个人换好了衣衫,一路小跑去给韦老夫人请了安、辞了行,又旋风一般去朱碧堂告诉了罗氏一声,便往外院跑去。
“微微,你学会骑马了没有?我们骑马去?”朱冽跃跃欲试。
“今儿肯定人多得要命。骑马坐车都一样。我们坐车去。到了过不去的地方就走过去。马车让他们赶回来。”沈濯自有主张。
两个人正说着,迎面看见荆四哭丧着脸来找沈濯:“二小姐,您要出门么?带上小的吧。”
沈濯大奇:“怎么了?”
“那两位先生太难伺候了!一个定要立即变出一把躺椅来,一个定要立即请他的先生吃京城八大件。我从哪儿给他们偷去啊?”荆四有一肚子的槽要吐。
沈濯咯咯地笑:“这个我不管。你哄也罢骗也罢,都由你。我和表姐去看新罗公主的热闹。走了!”
一溜烟儿跑了。
荆四只觉得自从在吴兴动了服侍家中西席先生的念头之后,人生就变得无比灰暗了。
唯有望天祈祷:“保佑我们小姐只请这两位先生,可别再来第三位了!”
路上,朱冽把自己听到的仔细告诉沈濯:“陛下怜惜新罗公主远嫁万里,所以赐了翟车,许她从南边的明德门入城,一路沿朱雀大街往北,直到承天门前下车。陛下和皇后娘娘就在承天门上接受她和新罗使团的叩拜。
“然后皇后娘娘会赐下教引姑姑,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教她各种礼仪,定了五月初六行大礼。
“在那之前,她暂住在永兴坊的一座宅院里——听得说那所宅院是前朝一位国公的府邸,很漂亮。以后就算是赐给她了。”
说完,又嘻嘻地笑:“你初三的生日,今年悄悄过吧?别抢了人家的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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