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濯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前几天晚上她狠狠地跟孟夫人谈了一次,连北渚带吉妃,从建明帝到鱼昭容,甚至临波和秦煐,都被她痛批了一顿。最后的结论有些微妙:“除了你们家那个笨得要死的翼王,以上这几位人精儿,骨子里都是根本就不相信人间有真情的家伙!你替他们纠结得着吗?”
孟夫人被这一句“不相信人间有真情”说得嚎啕痛哭。
第二天果然病情反而轻了一些,自己也知道吃药了。
只是多年的坚信一朝坍塌,恢复起来的确有些难,所以最近一直都卧床休养。
沈濯进了煮石居,先问长勤:“今儿好些么?”
长勤小跑着来开门,也不敢沈濯问什么,便先抱怨起来:“刚能起身就看书。不让看还发脾气。小姐,我算是管不住孟夫人,您再调个厉害些的丫头过来。”
沈濯笑了:“你一个人忙得过来么?”
长勤抹了一把额头的汗,踌躇:“也还好。不过多一个人肯定能好点。”
进了内室,只见孟夫人正在窗下倚着大迎枕翻书。看扉页,却是《孙膑兵法》。沈濯挑了挑眉:“孟夫人,这个费脑子,你换本诗词或者游记来看吧?”
“最不费脑子的是传奇话本,我又不爱看。这个是当年小姐拿来消遣的书,我想知道知道,这里头究竟有什么好看的。”孟夫人放下了书,含笑看她。
“你又来查我?还是有事要说?”
沈濯倒也不绕弯子,直接问她:“夫人见过曲伯爷或者他那夫人么?”
孟夫人点头:“他中间回京谢恩的那一次,我见着了。”
“夫人觉得,这夫妻两个教养的孩子会如何?”
“……这哪里知道?总要看过了人才知道。”
孟夫人再也不肯臆断旁人了。
沈濯弯了弯嘴角,将大长公主府大约是要制造机会招了曲追当郡马的“推测”说了,又道:“可是我听说,这位曲小伯爷肖父,风姿卓越,真诚洒脱,是个不役于物的翩翩少年。若是真让那边得逞了,终归有些令人不舒服。
“刚才隗先生却跟我说,这个人物,年纪,门第,对二公主来说,倒是个好人选。让我进来跟夫人商议一下。”
临波?曲追?
孟夫人立即来了精神,脸上放出了光:“可有机会让我见见那孩子?”
“有啊!不就住在咱们家邸舍么?您要见,还不就是出个门的事儿。”沈濯非常赞同她去看一眼。
孟夫人急命梳妆。
沈濯掩袖,呵呵地笑:“就一刻也等不得么?”
孟夫人瞪她:“当初临波跟我说到你时,我不也是立马就去央了林嬷嬷,死活闹着出了寿春宫?”
呃?
这才是躺着也中枪……
沈濯悄悄吐吐舌头,转头令长勤:“你是知道兴化坊沈记邸舍的。你陪夫人去。那里地字号第六间我假托住了一位太湖富商的内眷。你就带着孟夫人去那里。推开后窗就能看见曲家母子俩的屋子。
“那内眷肯定是不在的,你们进去等上半个时辰,然后就让人进去说家里有事让走。你们在柜上留话,只说礼物不能收,留下了。今晚那内眷就会退房走人。所以后事不用担心。日后万一有对景的时候,这个谎话还是能圆过来的。”
孟夫人好奇地偏头听着,不由笑道:“这种事也要预先编排好了么?”
“怎么不要?万一你在院子里就直接遇见了琴夫人呢?万一她听说是太湖的人,一时兴起要见呢?这些话都得说清楚了。不然万一穿帮了,曲小伯爷觉得被设计了,跟我一样恼怒翻脸,怎么办?”
沈濯笑着调侃。
孟夫人挑挑眉,没吭声,赶紧收拾好了,带上长勤风风火火地走了。
到了晚间回来,孟夫人满面欢喜:“那孩子性情好,长得好,对他娘也孝顺。我听着说话,学问也是不错的。真好。堪配我们临波。而且,琴夫人这些年越发温软了,这样的婆母,好相处。此事处处都好!”
然后眼巴巴地看着沈濯。
沈濯失笑不已,摇头道:“此事您能做主?”
孟夫人肯定地点头:“我能!”
“那好。那就您来替我约临波,六月十五,观音庵一聚。”沈濯眉眼带笑,暗隐风雷,“但是她对外宣称的,却不能是观音庵,而是华严寺。到了那天,路口处,她要先往华严寺,然后掉头,折回观音庵。”
孟夫人愣了:“为什么?”
“为了她的安全,和幸福。”
第四二二章 作死
六月十三,临波公主去向太后请旨,六月十五要去华严寺磕头上香。太后照准,令准备仪仗。临波却不欲张扬,只要求了八个侍卫。
当日,曲追通知华严寺准备一间休息的小院,言明其母要在那里午歇。
温惠郡主则命医生准备了些“以备不时之需”的药囊,佩在了身上。
六月十四,邵舜英通知家里,第二天要动用十二名侍卫,一驾马车,以及若干“必要用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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