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信言却皱起了眉头:“那章氏女心机深沉。我听说,她去了大通的那个佟府,与佟家大小姐交情莫逆。这回章生强行要嫁掉她,她不大闹一场,我是不信的。”
欧阳堤有点反应不过来:“章?”
朱闵嘴快,交代了一下章扬、章娥兄妹的来历,冷笑道:“这个章氏女,若是能让她得了机会攀附上什么人,怕不得也是个能搅烂一锅好肉的主儿。”
沈信美看着明显不自在的沈信言,露出一丝玩味笑容:“听说,章氏女跟她兄长提出的嫁人条件,就是允许她出去算一个上上大吉的日子。你们知道她算来的这个日子是哪天么?”
另外三个人脸色一变。
“昨天。也就是,黄良娣病逝的第二天。”
第四五二章 杀豹
关于章扬会怎么对付自己那个明显跟皇后一系有了勾连的妹妹,众人都不得而知。
翼王府既然主人不在,那么京城一应大事,就都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了。
更何况——翼王生死不知,这座翼王府会不会留存,还是两说呢!
所以,翼王府大门紧闭,连进出的人都比平常少了八成,就没什么人能注意得到了。
远在西北的翼王本人自然是不知道,就为了自己的后院,那个被他看重的章先生,已经操碎了心。
他只知道,想要吃到眼前的“肉”,就必须要搏一搏生死才行。
一动不动地举着手中抢来的弓弩,他一眼睁一眼闭,稳稳地瞄着不远处以速度和凶残著称的雪豹。
旁边倒在雪窝里的风色心里万分遗憾。
那天生抢的时候,那把可以五支连发的连弓弩没能抢过来——那边军也是真硬气,一刀割断了弩弦,宁肯自己被杀,也不让神器落入敌方之手。
不然,怎么会跟只大猫抢口羊肉吃都这么难?!
雪豹的尖牙露出了出来,眼中凶光大盛,作势起跳之时,秦煐已经果断扣下了手指!
嗡~噗!
这样近的距离,弩箭深深地扎进了雪豹的咽下!
然而这豹子却仍旧有力量狠狠地扑向秦煐。
秦煐早已丢下了弓弩,唰地抽出了长刀,“喝”地一声怒吼,卷起雪粒,带着风声,挥向了受伤的豹子。
风色拼了命一般跳起来帮忙。
却被秦煐分神吼他:“少TM添乱!”
好在雪豹也分神赏了风色一巴掌,否则,还真不好说秦煐在顾着他的同时,究竟能不能发挥出十成的杀气!
一人一豹,一黑一白,密林深处的雪谷里,腾挪跳跃,刀来爪往,带起了一阵阵莫名的寒光,还有一片片呼呼乱响的雪雾!
短短半盏茶的工夫,躲在一旁咋舌的风色已经紧张得手心都要攥出汗来,口中神差鬼使地学着云声,开始碎碎念:“老子为什么想到了鏖战这个词儿?老子为什么想到了以后战场上杀西番北蛮的情形?老子为什么觉得热血沸腾想着要是没受伤不如直接去从军……殿下你TM太生猛了!”
咔!
接着是一阵酸牙的摩擦声。
那是眼疾手快一刀砍在雪豹颈肩处的秦煐,正在狰狞着脸,咬着牙将长刀死命地往豹子的身体更深处推去,遇到了骨头——
豹子大大地张着嘴,已经快要无力地倒下,却还想要发出吼声。
秦煐再次松开了刀柄,眼中狠色闪过,合身扑了上去,从天而降,一把抱住了豹子的脑袋!
雪豹用力地呜咽着,两只巨大的闪着厉光的爪子,胡乱地朝秦煐身上抓去。
“还TM傻愣着!”秦煐后背的衣衫几乎是瞬间就被抓烂了,已经伤痕累累的后背上,再添十几道血痕。
风色这才反应过来,操刀扑了过来,狠狠地捅进了雪豹伏在地上的柔软腹部。
一刀,两刀,三刀,无数刀……
一直到这头可怜的大猫无力地放开了秦煐,风色才颤抖着双手双腿瘫在了旁边。
秦煐张着嘴,呼呼地喘着粗气。看着风色,露出了一个难看却又灿烂的笑容:“你是不是傻?啊,你自己说,你是不是傻?!”
风色苦笑着摇头:“胆气还是没有三爷壮。”
“歇十息,然后赶紧拖着这玩意儿走。阿打哥不是说了?山里不能有明显的血腥味,会引来狼群。”秦煐说着,自己却立即从后腰抽了一把解腕尖刀出来,利落地开始给雪豹剥皮。
用干雪擦掉了明显的血迹,豹皮被秦煐当成自己的战利品,直接系在了后背,然后自己拖着雪豹,示意风色拖着歪倒在旁边的一只黄羊。两个人艰难地往雪谷外翻去。
雪谷外有一处小小窄窄的村落。
不过七八顶帐篷,周遭都是寒酸的篱笆和老瘦的脏狗。
在一个最大的帐篷里,一个典型的西番人看着秦煐身上的豹皮赞不绝口:“鹰三你学东西可太快了!这手艺,没得说!”
“阿打哥带出来的徒弟,哪个的手艺不好?”秦煐咧开嘴笑,露出了一口整齐的白牙。
“阿打,羊肉要风两天才能存起来。我们今晚可不可以……”西番人阿打的老婆凑了过来,咽着口水问话。
秦煐忙道:“阿打嫂你这是打我的脸!孩子们等着吃羊腿,你怎么还不快去做?我们今晚有八个人吃饭,至少要炖两条羊腿和两只豹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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