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色从一旁凑了过来:“喵~~~”
众人哄堂大笑。
那娃娃却后退半步,露出一丝惧色:“这只雪豹真的是你们打死的!”
这次换了秦煐有趣地看着他:“你见过雪豹,还听过它的叫声?”
娃娃张了张嘴,情不自禁地看向父亲。
阿打醉眼迷离,横眉冲着阿打嫂吼:“没眼色!还不快带着孩子走?!”
阿打嫂忙拉着两个孩子走了。
众人又笑又闹,又喝了半夜酒,才横七竖八地睡了。
两天后的清晨。
天上刚刚显出微白,秦煐四个人便从大帐里钻了出来。
四个人悄悄地互相打了个眼色,紧一紧各自背上的干粮袋子和武器,悄无声息地踏上了往北去的路。
直到日上三竿,旁边帐篷的住家才奇怪地去喊:“阿打!阿打!日头晒腚头了!怎的今天这样懒?”
无人应声。
几个人惊惧地面面相觑,忙掀了帐篷去看,却见阿打、阿打嫂,以及两个娃娃,正香甜地呼呼大睡。
“阿打?”
“阿打嫂?”
两个人沉睡如故。
众人莫名其妙。
刚有人要上前去推他们,旁边一个人却拉住了他:“阿打搬来的时间短,脾气古怪,你我又都打不过他,才让他当了咱们的首领。现在这样子,显然是这一家人夜里累坏了。且让他们睡吧。不然吵着了他们,怕阿打又要发疯砸了咱们几家子的铁锅。”
话说得虽然生硬,众人却听懂了。
不论阿打家发生了什么,他毕竟跟自己等人不是一路的,没必要非要掺合他的事。
几户人家各自去忙各自的,甚至还都放轻了脚步,紧紧闭上了日常爱呼喝的嘴巴。
所以,阿打一家直到晚上才醒转了过来。
“人呢?几时了?你们三个如何在这里!?”阿打凶相毕露,一把抄起了放在枕边的砍刀。
……
……
“三爷,就蒙汗药就完了?”一个护卫有些不甘心。
秦煐笑了一声,眼中却殊无笑意,道:“他们不是西番人,是汉人。却听说我们也是汉人之后,紧紧地瞒住了这一点。阿打在咱们刚刚住下的时候就放了一只鹰走。阿打嫂诵佛敲木鱼,却不转经筒。那孩子说话用词那样斯文——”
呵了一声,秦煐面无表情地低头看路:“这样的人,却在那个小部落里牢牢地立住了足。这说明,他们是大秦军方安插过来的细作。这些人,不容易。能不杀,还是算了吧。”
风色看了秦煐一眼,忍不住嘀咕:“您就不怕他立即将咱们的行踪泄露出去?”
“他的鹰还没回来。那天又执意要多留我们七日。这就说明,他要联系的那些人,至少要过五日才能给他回话。如今三天不到我们就走了。他没办法传信的。”
秦煐拍了拍风色的肩。
“五天后,咱们说什么也该出山了。”
何况……
那两双亮闪闪的孩子的眼睛。
总令他想起沈濯那被人害死的幼弟,以及沈濯在这件事上的——哀痛和疯狂。
他下不去手。
第四五四章 逃
但总归是有下得去手的人。
——秦煐不知道的是,阿打当天夜里就杀光了所有那些西番人,和阿打嫂、两个孩子,甚至在自己的身上也割了几刀。接着,一把火烧了整个村子。
看着那熊熊燃烧的烈焰,阿打满面狰狞,狠狠地往地上呸了一口。低声咒骂:“不让老子立功?那老子也有法子回去!”
一座边镇的大营之外,阿打强撑着浑身的血迹,从瘦马上摇摇晃晃地摔了下来,倒在了大营门前。
守卫的兵士拧眉警惕地持戟过来:“什么人?!”
阿打奄奄一息,抖手举起一块乌金令牌:“兆字四十八号,求见黄将军……”说完,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过来时,已经在帐中,换了衣、裹了伤,而他要见的黄将军就坐在对面:“醒了?怎么回事?”
阿打忙先行礼,然后急着问:“将军可派了人过去?我来时路上似是错过了他们!”
满面须髯的老将军眉目不动:“我为何要派人过去?”
阿打一呆:“您没接到讯鹰传回来的消息?”
“从头说。”老将军目露不耐。
“是秦三……我当天晚上立即传讯……他们急着走,我作势留客,他们答应了……可那竟是稳兵之计!那天晚上,他们在我们的饮食中下了蒙汗药……那个小部落,几十口人,有老有小啊……全都被,被他们杀了……我是被烟火熏醒的。但因为中了药,不是他们的对手,只能装死逃生……”阿打泣不成声。
老将军看着低头擦泪的黑汉,眼中怀疑闪过。
然而,又有什么关系!
“他前头被西番人接连追杀,几乎命丧大雪山。这个时候杀几个西番人也算是讨回利息。你错在一开始没对他表明你的汉人身份。”
老将军利落地站起,简单明了地亮出态度:“只是既然你看见了他真人,那就是大功一件。养两天伤,我送你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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