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粲予笑得意味深长:“小姐说,西北这一仗,不能因为这等家宅琐事,让国朝平白折损悍将。”
所以才放过了冯毅?
秦煐总觉得这话哪里有点儿不对劲。
隗粲予看着他一脸的不开窍,叹了口气,啪地一合折扇:“等这一仗打完——该怎么,就怎么!”
“有仇不报非君子?”风色脱口而出。
这下,连太渊竹柳都静静地看着他。
风色认怂地蹲在了地上抱住头:“不要打脸……”
远远看着一群男人围着风色乱拳交加,沈濯恶狠狠地咬着硬馕饼,用力嚼着,仰头喝水。
沈簪则在马车里嘤嘤嘤。
沈濯受不了了,大步走过去,用力敲车窗:“一会儿真打起来,各自顾各自。跑不掉的活该!净瓶出来吃饭!谁一会儿没劲儿跑谁自己知道!”
哭声停下,喝水吃饼的声音随即密集响起。
第四七五章 想杀人,就杀人
秦煐迎风而立。
洮水边喊杀震天。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们才要渡河,对岸就一字排开了二十余名弓箭手。
秦煐等人立即抽出弓弩,抢在对方之前动了手。
对方的弓箭手几乎是几息之间全军覆没。
秦煐本以为,也许对方还有后手,只怕会一触即撤。可在这种情形之下,对面竟然选择了短兵相接,直接操刀提剑便往这边冲了过来。
可惜沈濯等人弄不到更多的箭支……
秦煐在心里惋惜了一下自己的亲王身份没有在密恭索性亮明,也许能弄到更多的武器,这第一场由他独立指挥的小战役,也许就不至于这样捉襟见肘了。
大战当前。
秦煐甩开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长刀一指,虎吼一声:“杀!”
前面已经一阵血肉横飞。
沈濯和沈簪被净瓶拉着躲在马车后面。
沈簪瑟瑟发抖,声音都变了:“微微,微微,我们,我们不会死吧……”
“你闭嘴!”这种时候,沈濯懒得理她。
净瓶冷冷地瞥了她一眼:“簪小姐,刀剑无眼。你不要出声,会把杀手引到我们这里来的。到时候,就算那是你的主子,也不会在乎你这一条烂命。”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沈簪知趣地闭上了嘴,手上却紧紧地攥住了沈濯的衣襟——她实在是太怕沈濯会丢下她自己逃走了!
然而沈濯却顾不上这个。
看着前方的战局,她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这是个午后。
这是驿道大路的必经之地。
洮水上下游十来里地,只有这一座桥。
对方至少来了一支百人队。
为了吸引四周的注意力,自己这边的护卫们几乎是喊杀震天,寄望于可以惊动附近的官府。
可是厮杀已经持续了小半个时辰,却并没有一个百姓经过。
那些人不仅清了场,还志在必杀!
必杀,就意味着他们清楚这一击再不中,后头再无机会能杀得了翼王。
——这些黑衣军汉们的搏命打法,秦煐他们,顶不住的。
不行,要想个办法。
沈濯轻轻地咬住了嘴唇。
就在此时,那些人的背后忽然混乱起来!
净瓶脸上一喜,小声欢呼:“上游没有埋伏!鸠尾他们果然包抄到了那些家伙的背后!有鸠尾亲自杀那首领,事情成了一半了!”
沈濯却没有她放松,脸上还紧紧地绷着。
沈簪却信了净瓶的话,终于撒开了沈濯的衣襟,手扶心口,喜出望外的样子:“是不是真的?那可太好了!”
她的声音有些大。
正在桥上厮杀的一个人黑衣人蓦地一回身,露在遮面黑巾外头的一双鹰隼似的眼,狠狠地扫视着这个方向。
沈濯心中轻轻一动。
若是黑衣人的注意力分散了……
转头,对着沈簪轻斥:“让你闭嘴,忘了是不是!?”
然而沈簪信真了净瓶的宽慰之语,这个时候已经转起了旁的心思,斜睨了沈濯一眼,哼道:“已经没有危险了,你少吓唬我!”
呼地一声,一道刀光从天而降!
沈簪吓得一声尖叫!
沈濯则被净瓶带着就地滚了开去!
“那个女人在这里!”刚才看向这边的黑衣人高高地站在车顶上,厉声喝道。
说完,高高跃起,凌空一刀劈了下来!
净瓶用力地推开沈濯,猱身迎了上去,与黑衣人战在一处!
可是,这样一来,沈濯和沈簪的位置已经完全暴露!
所有的黑衣人都知道沈濯才是这个车队最薄弱的环节,不知道有多少人试图挡开正在跟自己对战的护卫,冲向沈濯!
沈簪这才知道自己那一嗓子究竟闯了多大的祸。
战战兢兢中,她忽然想了起来,一把把沈濯推到前面:“她,她才是沈濯!她才是翼王妃!我跟她没有关系!你们杀她,你们杀她!”
“沈簪!我要把你千刀万剐!”
秦煐目眦欲裂。
——作为一队领袖,秦煐冲在最前面,却恰恰意味着,现在,他离沈濯最远。
因为沈濯被他亲自安排在了最后面。混在辎重的骡马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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