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氏百无聊赖地同乳娘在后头逗着沈沁。
午时一起用了斋饭,大家散去。
谁也没有再提翼王和沈濯的婚约,谁也没有再提起翼王遇袭的事情。众人都聪明地缄口不言。
连朱冽都知道不该提起,只管逗着临波笑,完全不考虑旁的闲事。
回到寿春宫,林嬷嬷一句三叹,把事情经过细细地告诉了太后娘娘,道:“这冽姐儿真是好!只是外头必得有个聪明男人撑着家,不然她肯定要吃亏的。”
太后哂笑:“拉倒吧!朱冽有净之那个表妹,凡是想欺负她的,也先想想净之那个护短的性子。当年就为了一个欧阳试梅,连穆婵媛带东宫,净之得罪起来眨了一下子眼皮没有?这朱冽可是净之唯一的亲表姐,要是也能让人欺负了去,她也不叫沈净之了。”
林嬷嬷琢磨了一会儿,眼睛一亮,低低地问太后:“小少爷那边……”
太后挑起眉:“你快算了!单氏还不够蠢的?皎皎都出嫁了还总得回娘家来开解她娘和长媳闹的别扭。冽姐儿这性子,果然进了咱们家,成了小儿子媳妇,这还不天天跟单氏打上天?”
林嬷嬷嘟囔了一句什么。
“活该!寿宫自己非要娶那个蠢货!就为了让皇帝放心,他是心甘情愿拿着我舒家的未来去换。好啊!换吧!反正我在宫里,眼不见心不烦。他三个儿女,已经坑了俩了。我就等着看,他怎么坑他这个小儿子!”
太后提起娘家就一肚子气。
谯国公舒枹,字寿宫,娶妻单氏,生长女舒皎然、长子舒适、幺子舒服。如今长女出嫁,长子娶妻。幼子年近双十尚未婚配,皆因这单氏脑子不清楚,天天担心儿子受委屈被辖制,跟长媳打架打得不亦乐乎。弄到现在,京城像样的人家都怕闺女进了舒家吃亏,提起此事都装聋作哑。
若说朱冽,跟舒服的年岁性情,倒还算合适。但她治不住单氏。
“前儿甘棠不是说她那小儿子如今该收心了?我记得,似是跟冽姐儿同岁的?”太后想起了甘棠长公主的幼子弋阳郡王柳篱。
“老奴觉得欧阳家的那个姐儿,大约是能制得住国公夫人的!”林嬷嬷的心思都在舒家。
两个老太太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地笑了起来。
……
……
回到家,罗夫人咬着牙戳朱冽的脑门:“你是不是傻?啊我问你是不是傻?你哥哥傻也就算了!你怎么也不开窍?
“娘特意给你找了宫中的女官做教师,你又天天跟着微微、梅姐儿和裴郡主一处玩,你怎么就不能有半点长进?
“谁说李家不乐意娶你来着?娘这不是去给你求太后赐婚的体面吗?你倒好……你这一句话就绝了自己的一门好姻缘你知道吗?!”
朱冽被她戳得脑袋直往一边歪,喊着疼嚷:“那你提前跟我说啊!我哪儿知道你在算计些什么鬼东西!”
朱闵一进门,正好看见罗夫人收拾闺女,赶紧悄悄地转身就想溜。
却被眼尖的罗夫人瞧见,河东狮吼:“哪儿去?陛下有没有找你说话?儿子有没有消息来?你不说清楚了不许出去!”
……
……
米氏觉得自己今儿就是去看戏的。回来的路上跟韦老夫人坐一辆车,没话找话,因悄声问韦老夫人:“母亲,清江侯家的冽姐儿,如何这样——拙呢?我瞧着清江侯夫人都恨不得当着咱们的面儿动手打孩子了。”
韦老夫人笑了笑,道:“你这个字还用得正合适。大巧若拙。冽姐儿是个有福气的。你没瞧见从二公主到林嬷嬷,满眼满脸都是疼惜么?京城有心眼的人太多了,这样实心眼的好孩子,那可是百个里头挑不出来一个的。你等着瞧吧,她的亲事,只能更好,绝不会低嫁。”
米氏默然下去。
老太太这什么意思?又在敲打自己!
寿眉安顺地在一边服侍,眼睛一溜就知道米氏又歪了心思乱想,遂轻声对韦老夫人道:“今日倒是不累。老夫人前儿不是说要带着沁小姐认认家里族谱么?奴婢回去可要预备起来?”
韦老夫人嗯了一声,对米氏道:“我原想着回去跟你说,就忘了路上这个工夫最好。沁姐儿她爹最近是不是早出晚归的?我听说你最近老带着姐儿睡?”
因为杨氏有了身孕,顾氏对米氏不放心,死活不敢跟她同车,遂指了一事,说要趁便与罗氏商议,拉了罗氏同坐一辆车。
米氏便带着乳母、沈沁和韦老夫人、寿眉坐在一处。
当着乳母和寿眉的面儿,米氏被婆母问及这等事,自然红了脸,低头不语。
韦老夫人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正要同沁姐儿亲近。今儿晚上让她去桐香苑玩,你也正好把今日红云寺的情景告诉你丈夫一声。好生服侍他。我沈家可还没有男丁呢。”
米氏深深低着头,轻声答了一个“是”字。
第四八五章 天下英雄谁敌手
罗氏还真以为顾氏有事跟她说,慌张地上了车子。前头车夫一声“驾”,罗氏便急得拉了顾氏:“可是信成叔从洮州还带了其他信儿来?”
顾氏一呆,噗嗤一声笑,忙挽了她:“哪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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