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旦抵达,却发现他家殿下手下莫名其妙多了许多得用的人手出来,自己整日里竟然只要袖手饮茶就好。
元司马非常不爽。
可他又没有办法。
他手里没人,没钱,没办法。
而那个叫太渊的,不仅有人有钱有办法,最可气的,那家伙还有个大家伙儿都惹不起的靠山:准翼王妃。
所以,除了眼睁睁地看着,元司马还能干点儿啥?
“百泉师兄一身好功夫,虽然心地慈悲,却也不是迂腐之人,普通的伎俩轻易骗不倒他。”
秦煐面色沉沉。
他自幼身边都没什么朋友。百泉僧乃是第一个。甚至到了现在,丝毫不涉朝堂政事的朋友,他也只有这一个。
如今,这唯一的朋友,失踪了。
“太渊,传话下去,我要犁一遍河州。”
元司马听见这话,大喜,终于有了自己的用武之地了,立即直起了身子:“殿下,河州刺史、镇西军、天成军,以及当地的……”
“净之小姐已经去了秦州,想必现在正在与公冶释商议这次陛下震怒之后的奖惩,相信不日就会有盖着陇右道节度使大印的令纸传檄各处。河州被鄯州、兰州和洮州围在中间,暂时不会有太多异动。属下立即传令下去,查当地官员的背景隐私。”
太渊欠身打断了元司马,对秦煐道。
净之小姐老早就私下里跟他分析过,这个元司马必定是陛下派来的人。陛下的人,捣乱绰绰有余,但做事,还真不能全指着他!
秦煐看了看太渊,又看了看元司马,笑了起来:“太渊这一点不要跟净之学。事情不能都堆在自己一个人身上,有时候要学会让别人分担。元司马查官员底细,必定是把好手。你们这些草莽的人,比不上的。”
因对元司马道:“那么此事就交托给你。小宁子在宫里就是个懂事的孩子,你有拿不准的,问他。”
又随口对太渊道:“元司马手里没人,你拨几个给他用。”
元司马顿时黑了脸。
太渊哼了一声,低声嘀咕:“爱用不用,我的人手这还不够呢!”
秦煐无奈地左右看看,扬声叫人:“江离!”
江离闷不吭声从帐外大踏步进来,双手一抱拳:“殿下。”
“元司马要查河州,你跟着他。”秦煐说得简单。
“是!”江离答得利索。
秦煐放松地呼了一口气出来,用众人都听得到的声音喃喃:“到底还是净之的人听话、能干、好用。”
元司马和太渊各自在榻席上臭着脸糗成一团。
第五一九章 殿下(加更四)
“殿下,不能再继续了。末将请求立即停止。”
“我不过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办完了自然就停下了。”
“殿下!那是大秦的兵士,他们的职责是保卫大秦的江山!如今却去做这等腌臜事……”
“腌臜……你管这个,叫腌臜事……”
“殿下恕罪!”
“是,你也没说错,是很腌臜。但是,不是我先做的,是他们先做的。而且,还不止一件。何况,即便是腌臜,也不是我要做的,是他们自己人要做的。”
“可是殿下,那毕竟是您的……”
“住口!我可不姓秦!”
“殿下,兵士们何辜啊!公冶释已经下令,河州所有军饷,停发三个月。三个月后,说不得大战就要打起来了。到时候,难道让我河州大军,都饿着肚子去打仗吗?殿下,停手吧!”
“现在停手,还有什么意义?军饷已经停了。做事去吧。”
“殿下,洮州那边来了信使,说可以借给河州……”
“借给河州?呵呵!那边公冶释停了军饷,是以皇帝的名义停的。这边施弥就借钱借粮。邀买人心吗?沈家真是打得好算盘!”
“……但是大家要吃饭。”
“我没钱给你们吃饭吗?”
“……殿下,会露马脚的。秦州和洮州联手做这件事,就是为了让您显形啊!”
“那么,你说,我会显形吗?”
“……不,您不会。”
“嗯,那就去做事吧。把那件事,做完。”
……
……
河州的地理位置很紧要。
黄河从这里拐了一个弯,直直向北而去。
而且,还留下了一条支流:离水。
相传,这里是大禹治水的极地,是名河州,历史文化极为悠久。
因地势险要,物产丰富,千百年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从西汉建郡开始,就被中原政权和西番北蛮等地争夺拉锯。
所以河州当地置三军,北部边境有天成军,往南离水沿岸有平夷守捉,河州府附近则驻扎着镇西军。
三军互为犄角,所属势力也截然不同。天成军当年是肃国公统领过的。镇西军则被曲好歌亲自操练过半年。至于平夷守捉,因为一直老老实实地低调做人,靠着离水吃离水,反而跟相邻的洮州漠门军交情更好些。
——其实陇右边境各州,几乎都是这样的制衡状态,这一点是当今登基后非常明显的倾向。所以大家心照不宣,宁可与邻居交好,也不跟自己地盘上的另一头猛虎结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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